白玉堂納悶,擡頭看他,&ldo;怎麼說不得啊?&rdo;&ldo;呃。&rdo;夥計低聲道,&ldo;您幾位都是外鄉人吧?前面那裡死過人的,老多人了。&rdo;&ldo;為什麼死人?&rdo;龐統問,&ldo;是鬧賊還是匪?&rdo;&ldo;嗯……&rdo;夥計擺了擺手,道,&ldo;那一家啊,叫萬通镖局,原先挺興旺的,但是也就在幾年前吧,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間就滅門了啊。&rdo;&ldo;滅門?&rdo;公孫佯裝吃驚地看那夥計,&ldo;是得罪什麼人了還是得了怪病啊?&rdo;&ldo;這我就不知道了。&rdo;夥計無奈地聳聳肩,&ldo;當地官府也就說是流匪幹的,後來清剿了好多匪巢。不過那一塊地方啊,死的人太多陰氣太重,所以現在荒草蔓長,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一般人都不敢在那一帶逗留的。&rdo;&ldo;哦。&rdo;白玉堂點點頭,夾着一筷子樣子很奇怪的山菜塞進了嘴裡,一挑眉,&ldo;貓兒!妙極!&rdo;展昭也夾起一筷子嘗嘗,笑着問夥計,&ldo;夥計,這是什麼菜啊?從來沒見過。&rdo;&ldo;哦,這其實是種藥材。&rdo;夥計得意地說,&ldo;就我們這一帶的山上有長,名字叫耗子藥。&rdo;&ldo;咳咳……&rdo;白玉堂一口菜嗆住,捶着胸口咳嗽。展昭忍笑,問掌櫃的,&ldo;怎麼取這麼個名字啊?老鼠不能吃麼?&rdo;&ldo;哦,不是的,這耗子藥,并不是說耗子吃了會死,恰恰相反,這草藥對老鼠相當的有用,因此它另外還有個外号呢,叫斬小貓。&rdo;&ldo;噗……&rdo;好不容易咳嗽完了的白玉堂,一口茶水噴了一地,公孫和龐統也咳嗽了起來。展昭嘴角抽了那麼一下,看夥計,&ldo;這什麼草藥啊,怎麼取這麼個名字?&rdo;夥計回答,&ldo;哦,一般耗子如果吃了這個藥,那它身上就會長出一些黑色的長毛來,這種毛是有毒的,小貓咪抓住耗子,如果不小心咬到了那黑毛,那就會被毒死的,所以叫斬小貓。&rdo;&ldo;哦……&rdo;展昭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端着杯子白了一眼一旁狠狠吃菜的白玉堂。夥計見幾人吃得高興,就問,&ldo;幾位,是不是會周易八卦之術啊?我說你們怎麼能看出陰氣來呢。&rdo;&ldo;的确是略知一二。&rdo;公孫對那夥計笑了笑,問,&ldo;似乎這穎昌府裡頭,還有一處陰氣特别重的地方啊。&rdo;夥計的一拍大腿,&ldo;太準了!是!裡頭有一家萬有錢莊,前不久也是被一場滅門大火,燒了個一幹二淨。&rdo;&ldo;這穎昌府的知府是誰啊?&rdo;白玉堂啃完了一根玉米,伸手拿第二根啃,邊問夥計,&ldo;穎昌府才多大啊,那麼多滅門案,你看看開封府,什麼時候有過這麼荒謬的案子。&rdo;&ldo;嘿嘿……開封府不是有青天包大人執掌麼,妖魔邪祟自然是不敢惹是生非的,得罪了文曲星那還了得?&rdo;夥計感慨地搖搖頭,&ldo;周岚大人就一個凡夫俗子,自己都被邪魔困擾,還管什麼邪魔啊。&rdo;&ldo;什麼?&rdo;展昭來了興緻,&ldo;這周岚就是知府衙門的府尹麼?&rdo;&ldo;可不是。&rdo;夥計點頭。&ldo;他怎麼被妖魔邪祟附體了?&rdo;白玉堂好奇地問。夥計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ldo;我就這麼一說,你們也就這麼一聽,可不能出去張揚啊!&ldo;展昭等人面面相觑,都點點頭。&ldo;那周岚大人啊,這幾年來,家裡死了好幾個親人了。&rdo;夥計低聲說,&ldo;之前是老母,然後是老父,再是幼子,前兩年是夫人,現在自己也是面如死灰形同枯槁,别說管事了,我看他連飯都吃不下了。&rdo;&ldo;這麼嚴重?&rdo;展昭皺眉,&ldo;這樣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如何治理一個州府?為什麼不免職讓他去養病,然後調派别的官員來呢?&rdo;&ldo;地方上面的惡霸不肯呀。&rdo;夥計無奈地擺擺手,&ldo;這穎昌府有幾個惡霸,都很有些來頭,在穎昌一帶是胡作非為啊。本來周岚府尹剛剛來的時候,狠狠地教訓過他們,讓他們好自為之,别再欺壓窮苦百姓。當時穎昌府也的确是太平盛世了一會兒,隻可惜好景不長啊,周大人家裡出事之後,便也力不從心了,那幾個惡霸現在是如日中天了。因為很滿意這種周岚有心管卻無力管的局面,那幾個惡霸還出銀子疏通上面,讓盡量别把周岚的事情捅上去,讓他在這裡安安心心地做縣令,做到死才好呢,這樣他們就能一直無法無天下去了。&rdo;展昭聽得直皺眉,&ldo;在開封周邊天禧腳下,竟然有這樣的惡徒?&rdo;&ldo;唉,那幾個惡霸可不是東西了。&rdo;夥計搖頭,&ldo;平時打架打劫,強男霸女是無惡不作,穎昌府的人實在是受夠他們了。&rdo;&ldo;穎昌府離開封府那麼近。&rdo;公孫突然問,&ldo;為什麼不直接派人到開封府來伸冤呢?包大人自然會給你們個公道。&rdo;&ldo;唉……我們也想啊,隻是,最開始幾個要去開封告狀的人,都離奇地死在了路上,而他們的家人,也都受到了災禍,隔一段時間就死一個,據說這就是逆天而行的懲罰,于是,大家就都不敢去告狀了。白玉堂點點頭,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對夥計說,&ldo;你把那幾個惡霸的名字告訴我們。&rdo;第三十五話灰,邪佛與紙錢根據茶寮夥計說的,這穎昌府總共有三個惡霸,因為名字裡面都有一個霸字,又是結拜兄弟常常同進同出,所以人稱穎昌三霸。這第一霸,叫劉永霸,此人據說家财萬貫,家裡有親戚在開封當大官,手眼通天,因此飛揚跋扈。此身高體壯,有三百來斤呢,是個好吃懶做貪财好色的主。第二霸,叫王啟霸,此人是個地痞,會些拳腳,身後跟着一幫子小無賴,整天胡作非為,經常到處找店鋪收錢,誰要是不給,就糾集小弟,一起将鋪子砸了。第三霸,叫孔霸,是個開妓院的,瘦高個子,據說壞得冒油,他經常騙些漂亮的小姑娘小小子來賣身,人家不想幹他就打,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夥計交代完了,不忘補充一句,&ldo;幾位爺,這三個人可惹不得呀,尤其是……&rdo;他看了看幾人,有些猶豫地說,&ldo;尤其是四位相貌出衆,那三個無賴傷天害理,不止喜歡漂亮女人還喜歡漂亮男人呢,還是别找這晦氣,繞道走吧!&rdo;展昭點點頭,拿出了銀兩來付賬順便打賞了一下那夥計,轉臉看白玉堂,&ldo;你想怎麼樣?&rdo;白玉堂挑挑眉,&ldo;找找樂子麼。&rdo;&ldo;你想去教訓那三個惡霸啊?&rdo;展昭問。公孫也點頭,&ldo;這麼看來,這穎昌府尹不是不管案子,而是力不從心,我們的确應該給他除了那些惡霸,另外……&rdo;說到這裡,公孫遲疑了一下。&ldo;先生,有什麼發現麼?&rdo;展昭好奇地問。&ldo;嗯……&rdo;公孫想了想,低聲說,&ldo;周岚的這種情況,感覺,就跟被邪佛詛咒了一般。&rdo;&ldo;邪佛?&rdo;龐統聽到後微微皺眉,&ldo;什麼邪佛?&rdo;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猶豫要不要将案情的細節告訴龐統,畢竟他是局外人。龐統見幾人的神色,也不多問,隻是道,&ldo;我在外行軍,聽說過一些關于邪佛的傳說,你們說的那種可以詛咒人交厄運的邪佛,可是漢末流傳下來的千手邪佛?&rdo;公孫等人微微吃驚,但既然龐統知道,那倒不妨問問,說不定還能找出些線索來。&ldo;你聽說過?&rdo;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ldo;有什麼具體的說道麼?為什麼那東西能詛咒人?&rdo;龐統想了想,道,&ldo;幾年前,我還在做統領的時候,手下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軍,他跟我講起過有關邪佛的傳說。&rdo;三人都放下了杯子,興緻勃勃地聽了起來。&ldo;在關外伊州一帶,有幾個村落,叫墳村。&rdo;龐統不緊不慢地給幾人講解。&ldo;墳村?&rdo;白玉堂皺眉,&ldo;怎麼取這麼個不吉利的名字?&rdo;&ldo;因為那些村子裡,沒有人,隻有墳。&rdo;龐統聳聳肩,&ldo;那是幾千年前留下來的,滿地的墓碑,觸目驚心的。&rdo;&ldo;是因為戰亂?&rdo;公孫問。龐統點點頭,又搖搖頭,道,&ldo;那個老軍告訴我說,這種整個村莊都覆滅的,是因為被詛咒了。&rdo;&ldo;就是因為那邪佛的詛咒?&rdo;展昭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杯子。龐統點頭,&ldo;老軍說,他也是聽祖上一些老人們說的,那時西邊有鷹人,善施法下咒,經常就會在交戰之前詛咒敵軍所在地界産生疫病,或者整個軍營的人都橫死,百試百靈!&rdo;&ldo;這個會不會有些誇張啊?&rdo;白玉堂問,&ldo;那麼說來的話,鷹人早就得到天下了。&rdo;展昭表示贊同,點頭看龐統。&ldo;我當時也這麼問來着。&rdo;龐統失笑,&ldo;那老軍說,詛咒人并不是那麼容易的,那種能耐是不能教的,隻能天授,也就是說,鷹人裡頭的巫師都是天生的,一般一百個裡面也沒有一個,而且鷹人為數不多。而且每一個詛咒實施完,施咒之人都要一年無法說話,還要減壽二十年,死後無法轉世輪回,隻能下地府,受盡折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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