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将兔子放到了草地上,跑過來打開後門,出了院子,對展昭和白玉堂說,&ldo;我知道,我帶你們去。&rdo;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趕緊攔住,道,&ldo;唉,小丫頭,不用跟你家人說一聲麼?&rdo;小丫頭笑眯眯往前跑,&ldo;不用,就在前頭不遠。&rdo;展昭和白玉堂跟着,心說,這小丫頭怎麼這麼大方?跟着她一路往前走,就聽那小丫頭邊跑邊唱歌兒,顯得很活潑,而且展昭和白玉堂發現,這裡幾乎所有的院牆,都有一個後門。&ldo;丫頭,你叫什麼?&rdo;白玉堂問她。&ldo;我叫巧兒。&rdo;小丫頭大大方方回答,&ldo;你們是外鄉人吧?每年這兒都要迷路好些人呢,大多都是去找徐爺爺的,不過像你們這樣上牆的還是頭一回遇到,一般迷路了的人,都是敲門的。&rdo;展昭和白玉堂對都覺得無力……剛剛幹嘛不敲門啊?&ldo;就是因為這個道理,所以每個院牆上面都有門麼?&rdo;白玉堂問。&ldo;才不是呢。&rdo;小丫頭笑了起來,道,&ldo;我叫徐巧兒,這裡的人,都姓徐,我們大家都是親戚的,住一起,後面有門,穿宅過院很方便呀。&rdo;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吃驚,想想剛剛看到的那縱橫交錯那麼多巷子,心說這麼大一家子啊?&ldo;你們以後上九江府穿院子,一定要仔細啊。&rdo;小丫頭回頭一本正經地說,&ldo;我們這兒的院子都是這樣的,很容易迷路。&rdo;展昭和白玉堂點頭,心說‐‐這九江府風俗夠怪的啊。兜兜轉轉,小丫頭到了一個小院子門口,道,&ldo;到了。&rdo;說完,就推開了門。展昭和白玉堂這才發現,門竟然沒有鎖,果真是一家子麼?&ldo;徐爺爺!&rdo;小丫頭跟隻小山雀似地跑進去,邊叫,&ldo;爺爺,有人找你。&rdo;展昭和白玉堂将馬留在了院子裡,自己則跟着小丫頭走過回廊,往前走,就聞到淡淡青草香……院中種了梅蘭竹菊四君子,好不雅緻。到了前廳,就見是一個竹制的小樓,真不愧是印章徐,家裡到處都是印章,有大有小,還有很多的模闆拓印,挂了滿滿一牆。一個又黑又瘦的老頭,正坐在一張小矮凳子上,前方有一張長木幾,上頭擺滿了工具,老頭正在刻圖章呢。見小丫頭來了,就笑道,&ldo;巧兒,怎麼上我這兒來了?要點心吃不?我這兒有糯米的糍粑。&rdo;&ldo;要。&rdo;小丫頭伸手到盤子裡拿糍粑,指了指身後的白玉堂和展昭,道,&ldo;爺爺,他們找你的,在巷子裡頭迷路了。&rdo;老頭擡眼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道,&ldo;呦……二位好相貌,必然是貴客,要刻圖章?&rdo;展昭點點頭,對老頭微微一禮,問,&ldo;老人家就是印章徐吧?&rdo;&ldo;嘿嘿,好說。&rdo;老頭點點頭。&ldo;哦,有人托我給您一封信。&rdo;展昭将信、印章和銀兩都拿了出來,交給了老頭,道,&ldo;說是讓您給刻方印章。&rdo;&ldo;哦,哈哈,好。&rdo;老頭接過信封一看,&ldo;哎呀&rdo;了一聲,道,&ldo;原來是包大老爺要印章啊!那你倆是?&rdo;老頭仰臉看展昭和白玉堂,似乎有些期盼。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老頭的表情,有些古怪。展昭道,&ldo;在下展昭,這位是白玉堂。&rdo;老頭沉默半晌,有些不确定地問,&ldo;你倆就是,禦貓展昭和錦毛鼠白玉堂?&rdo;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兩人相視一笑,心說,别說,這老頭還挺知道些江湖事的。兩人就點點頭。老爺子臉色微微白了白,對一旁的小丫頭說,&ldo;巧兒啊,你乖,先回去,出門的時候,幫我把門鎖上。&rdo;小丫頭點點頭,接過老爺子遞給她的另一塊糍粑,笑眯眯地跑去後院了,将門落鎖,然後歡歡喜喜地從前門跑了。老頭見小丫頭走了,就站起來,将前門的大門也落了門闩,給展昭和白玉堂奉上了兩杯茶來,道,&ldo;二位大人,坐。&rdo;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有些蹊跷,這老頭兒,莫非是有什麼事情要說?見老頭站在一旁挺局促,展昭就問,&ldo;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什麼難處?要我們幫忙的?&rdo;&ldo;唉……&rdo;老頭長歎了一口氣,拉了張凳子坐下,道,&ldo;二位大人,不瞞你們說,你們可真算是來着了,我前陣子就想着這事情,是不是報個官……或者,我都想去開封府找包大人了。&rdo;&ldo;出什麼事了?&rdo;展昭見老頭臉色嚴峻,就問。&ldo;這一陣子,九江府不是鬧鬼船麼?&rdo;老頭問兩人,&ldo;兩位聽說過麼?&rdo;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心說,何止聽說過,還親眼見過呢。&ldo;我有個徒弟叫小毛,也算不上徒弟吧,本家一個親戚的孩子,小孩兒是個啞巴,挺靜一孩子,想着啞巴以後很難糊口,就送到我這兒來學手藝了,我也沒子女,等死了,這生意就他接了吧……&rdo;老頭說到這兒,眉頭皺了起來,道,&ldo;六七天前的那個晚上,我痛風病又犯了,小毛孝順,想給我弄碗姜湯,不過家裡頭沒姜了,就跑到前頭去,想跟街坊要些……他回來的時候,姜沒弄着,臉倒是吓白了,比比劃劃地跟我學手勢。&rdo;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心說這小毛,莫不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ldo;孩兒是我帶大的,他比劃什麼我知道,他說,外頭有鬼船呢。&rdo;老頭歎了口氣,道,&ldo;我當時也吓壞了,這不都說看到鬼船不吉利麼?&rdo;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聽老頭繼續往下說。&ldo;後來我跟他出了趟門,鬼船已經沒有了,小毛跟我比劃,說有人在船上。&rdo;老頭皺着眉頭,道,&ldo;我問他,誰在船上呢?他說……縣太爺在呢。&rdo;&ldo;什麼?&rdo;展昭和白玉堂都吃驚非小,怎麼縣太爺會在船上?&ldo;我當時就跟小毛說,讓他别瞎說,咱劉大人正直清廉一個好官,怎麼會在船上,莫不是人有相似麼?&rdo;老頭搖搖頭,&ldo;小毛當時就是搖頭,說千真萬确的看見了,我當他耍小孩子脾氣,所以沒搭理他……不過過了幾天……孩子沒了。&rdo;&ldo;沒了?&rdo;展昭一驚,問,&ldo;沒了是指……&rdo;&ldo;丢了。&rdo;老頭歎了口氣,道,&ldo;那天晚上,他本來是去街上,給我買些炒貨回來下酒的,然後人就沒影了。&rdo;&ldo;會不會是去了别處?&rdo;展昭問,&ldo;親戚家有在麼?&rdo;老頭搖搖頭,道,&ldo;好些人都跟我說,大概孩子野,出去玩兒了……可我心裡最清楚,不會的,鐵定是出事了……而且我覺得,大概跟那鬼船有關系。&rdo;白玉堂突然想到了這幾天江上漂着的那幾具無頭屍體,看了展昭一眼,挑挑眉。展昭微微皺眉,希望不會那麼巧。老頭看到兩人的神情,就道,&ldo;最近河裡撈上死屍來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了,我本來想去認認,不過衙門裡的人說,屍體在水裡久了,又沒有人頭,認不出來的……而且,案子還沒破呢,什麼人都不準看屍體。&rdo;展昭聽後摸了摸下巴,覺得有些蹊跷‐‐這不合常理,如果官府得到的是無頭屍,那最重視的應該就是認屍,畢竟,把死者的身份确定了,才能查案子麼……怎麼可能将來認屍提供線索的人都拒之門外呢?&ldo;老人家,您的意思是?&rdo;展昭看老頭。&ldo;我現在一回想啊,覺得小毛那晚上說不定真的看着縣太爺了,他沒騙人也沒眼花……&rdo;老頭道,&ldo;我也沒什麼招,也沒證據,老骨頭又一大把了……兩位官爺既然是開封府的人,那我就安心了,你們幫我查查這事兒吧……如果小毛是死了,那我可得給孩子報仇,如果不是……那也得把孩子找回來啊。&rdo;展昭見老頭眼眶裡頭淚珠子亂轉,心頭就軟了,看白玉堂。白玉堂無奈地歎了口氣,看展昭‐‐你才是黴星附體呢,算了,想管就管吧,這縣太爺說不定真有些門道。展昭點點頭,伸手拍拍老頭的肩膀,道,&ldo;老人家你放心,這事兒我們替你查。&rdo;啦?&rdo;巧兒笑眯眯問兩人。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白玉堂想了想,就跟展昭使了個眼色‐‐貓兒,問問這群小孩兒知不知道小毛和鬼船的事情。展昭看他‐‐你怎麼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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