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嗎?”滕鞥琪不放心地上下打量。“真的沒事!”朦兒将裹着紗布的左手放到背後,“缳兒也沒事,是秦公子和蕭管家救了我們。”落煙和拾言?滕鞥琪擡起頭,往屋内的衆人掃去,卻見兩個同樣優秀的男子正朝這邊張望。他的妻子落難,救她的卻是别的男子,而作為丈夫的自己卻隻能昏倒在床上。滕鞥琪忽然由衷地悲哀起來,病倒這麼多年,他沒怨過天,沒怨過地,更沒有怨過别人,而此刻,他卻被一種蒼涼的無力和無奈感所包裹着,那感覺還夾雜着幾分自卑,幾乎要将他整個吞噬。“大少爺!”朦兒驚呼扶住呼吸忽然急促的滕鞥琪,滕尚儒推着坐在一旁輪椅上的傅倚水趕緊欺身向前。這輪椅原本是滕鞥琪身子骨好些的時候坐過的,現在卻拿來給自己的母親坐了。滕鞥琪緩過氣,有些無力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喃喃地道:“爹,娘,我累了,想休息。”“這……”傅倚水一愣,求助的眼神看向屋内的太醫孫清則。孫清則趕緊上前為滕鞥琪把脈,緩緩地道:“大少爺沒什麼大礙了,不過剛剛受了驚吓,折騰了這麼久,可能是真有些累了。”“那好吧,琪兒,你好好休息,待會我讓小童叫你起來喝藥。”傅倚水點點頭,掖緊自己兒子身上的絲被,對後面衆人道:“大家都散了吧,讓大少爺好好休息。”衆人依言退去,秋雁忙上前替了滕尚儒扶住傅倚水的輪椅,朦兒将衆人送至琪園門口,再回來,卻發現滕鞥琪閉着眼睛,似乎睡得正酣。看着他絕美的臉龐許久,朦兒莞爾一笑,退出來關上門朝倚水軒行去。娘說,有些事情要問她。卧房内,滕鞥琪緩緩睜開了眼。一股在他二十五年的人生中,從未遭遇過的疲憊感席卷而來。真的,好累啊……日正當空,倚水軒内,跪了一地的人。“你都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傅倚水憤怒地拍着輪椅的扶手,雙眼冒火。滕缳兒昏厥過去,醒來後依然驚魂未定,後來孫清則給她開了一副安定壓驚的藥服下,才緩過來,睡了過去。此刻跪在院内的,是衛大娘和燕子塢内所有的下人們。“一個小孩子,你們都看不住,滕家養你們這群下人做什麼?”傅倚水的話罵得那些丫鬟仆人們個個戰戰兢兢不敢開口。“大夫人……”一旁的秦拾言見衛大娘受苦,不由開了口。傅倚水一愣,随即恍然道:“對了,拾言,你是第一個發現失火的人,你應該最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吧?”秦拾言不是滕府的人,又是今科的舉人身份,傅倚水的語氣自然也就客氣一些。秦拾言有些慚愧地道:“其實當初拾言是看着三小姐出的燕子塢,但是我看大少奶奶也跟着三小姐後面。所以,心下一時好奇,便沒有把三小姐叫回來。沒想到,一念之差,釀此大錯,這一切,俱是拾言一人之錯,與他人無關!”“娘,這事我也有錯,我當時不該和缳兒争火折子,應該早早地叫她回三娘那兒,這樣就不會着火了。”朦兒也急急地開口。這麼多人跪在地上,這滋味一定不好受。“哎,你們不過是有縱容之過而已。”傅倚水搖頭,眼神從顔紫臉上掃過,問道,“倉庫的鑰匙,缳兒是怎麼拿到的?”“大姐……”顔紫心知躲不過,隻得主動出來回道,“鑰匙是缳兒從老爺身上偷的,是我這個當娘的沒教好她,大姐要罰就罰我便是!”“夫人,我看這事就這麼算吧,你看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阿紫也認了錯了,缳兒也受了懲罰,将來她一定是不敢了。”久未出聲的滕尚儒想要從中做和事佬。“算了?”傅倚水看着滕尚儒,“我兒媳婦差點被燒死,我兒子差點被吓死,房子都燒沒了,這種事情能就這麼算了嗎?”“哎呀,夫人!”滕尚儒有些無奈地看着咄咄逼人的原配夫人,不知該怎麼勸解。兩人正僵持,園内匆匆跑進一個家丁來,對滕尚儒和蕭落煙道:“老爺,蕭管家,裝貨的大包到倉庫門口了,問我們今天還裝貨嗎?”滕尚儒一聽,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哎呀,糟了,李家的繡品!”“對啊,老爺,我昨日将李家的繡品全放在倉庫中了,約了人今日來拉貨。”蕭落煙也忽然變了臉色。這個倉庫平時甚少使用,再加上剛剛一開始又滅火,又救人,剛忙完,滕鞥琪又昏倒了,上上下下忙做一團,居然都沒有人想到這個問題。滕尚儒與蕭落煙對視一眼,沒空再理會這倚水軒内的繁雜事項,趕緊協同匆匆出了門。“老爺,都是落煙辦事不周,本想着存這個倉庫裡出貨快,今天一運出,晚上就能到達,比預計交貨的日子早了足有四日。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蕭落煙一臉懊惱。“落煙,現在先别忙着認錯了,先把大包他們打發走,再看看有什麼補救的辦法吧。”滕尚儒說完從袖子中掏出一錠銀子給那前來報信的家丁道:“你把這個給大包,就說辛苦他們白跑一趟了,這個給兄弟們喝點茶。”“是,老爺!”那家丁領命而去。滕尚儒皺了眉:“落煙,我們先去倉庫看看,也許還能救回一些來。”“不行了!”蕭落煙搖搖頭,“夏季雨水大,我怕繡品沾水,都給包上了油紙,沾火就着,肯定是沒救了。”“還有其他辦法嗎?”滕尚儒不信邪地再問。蕭落煙歎氣:“沒有了,今日不算,我們隻有三天的時間,怎麼都趕不出這批貨來,特别是那松柏仙鶴圖,李家是專門強調一定要超過其他繡品的。如果趕工,怕是繡不出原來的效果啊!這繡品沒了,賠些錢倒是小事,就怕損了我們滕家的聲譽啊。”“落煙,要不這樣!”滕尚儒想了想,“你想讓繡莊的人趕制這批繡品,三天内能完成多少就完成多少,這貨我們就當免費送給李家,我這就去趟河北,和他們商量一下,晚上過一夜,明天就能回來!”“也隻能這樣了。”蕭落煙抿唇。這樣行嗎?開的條件,似乎還不夠有分量啊,可是現在,似乎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兩人正走着,迎面跑過來一個小丫頭,手中端着個盆子。“老爺,蕭管家!”香菱見到兩人趕緊行禮。“香菱?”滕尚儒一愣,看了看她手上的盆子,裡面是一件被燒了一些又熏黑了的衣服,“你這是要幹什麼去?”滕尚儒心中很是疑惑。“奧,這個是大少奶奶從火場裡出來時穿的衣服,奴婢本來要扔的,可是大少奶奶說她能補好,不讓我扔。”香菱一五一十說着原委,“大少奶奶去了大夫人那裡以後,小憐姐進來看到了,非要讓我拿去扔掉。”滕尚儒點點頭,對蕭落煙道:“你看看,海棠這丫頭真是節儉,這衣服都燒成這樣了,還怎麼補啊,真是……”蕭落煙恍若未聞。補衣服……衣服?似乎有個更好的主意,正在他腦中醞釀開來……蕭落煙求賢1蕭落煙求賢(1)(2086字)那件曾經讓蕭落煙覺得無比刺眼的,繡着百花争豔圖的嫁衣,此刻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像是救星降世一般,讓他欣喜異常。|頂|點|小|說|網更新最快“老爺,落煙倒有個提議,那條件可能會讓李家更容易接受一些。”“哦,什麼提議?”滕尚儒疑惑地看着蕭落煙。“落煙想讓大少奶奶繡那松柏仙鶴圖。”蕭落煙朗聲說道。“海棠?”滕尚儒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對啊,她可是皇上禦賜的女紅聖手,如果能得到她繡出的繡品,李家到時一定是欣喜若狂,再不與我們計較了……隻是,隻有三天時間了。”蕭落煙回憶道:“我記得大少奶奶當時繡百花争豔圖的時候,也沒用幾天,當時我們白天趕路晚上才能住下來繡。那松柏仙鶴圖比那嫁衣後面也沒大多少,我想照大少奶奶的速度,趕一趕,應該沒有多大問題吧。”滕尚儒點點頭:“如此甚好,你讓她繡着,我這就動身去河北,最晚,明天晚上也能回來了,要是順利,三天後裝貨就讓人送去。”“好,我們先去倉庫看看情況,待會我就去求大夫人讓大少奶奶幫忙。”倚水軒,剛剛罰跪的衆人已經各自散去。“讓海棠幫忙繡松柏仙鶴圖?”傅倚水面對蕭落煙的提議愣了半晌。“對啊,大夫人,有大少奶奶這個女紅聖手親自繡的繡圖為籌碼,我們的勝算就大了。”蕭落煙解釋。傅倚水沉吟一下道:“我這裡倒沒什麼,不過鞥琪那裡你得自己去說,他呀,一點都舍不得累着他媳婦,上次給海棠看了幾本賬本他都不同意!”“大少爺?”蕭落煙想了想,點了點頭,“那好,大少爺那裡,落煙親自去說。”與鞥琪那麼多年交情,他應該會答應吧?隻是心中為何有些忐忑,一絲心虛的感覺浮上心頭。他不過是為了滕家的生意,讓大少奶奶繡圖也是最好的辦法,怎麼好像偷了什麼東西一樣?一路思襯,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到了琪園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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