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娉小口喝着湯,想來今天的菜色明顯比較合這人的口味。而面對一個有同樣好食欲的人,似乎也比作弄為難他來的愉悅有趣。吃完出包廂門,走道挺長,要拐幾個彎,沈炵順勢牽起龔娉的手,龔娉覺得很好笑,這人的一系列舉動,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孩子。“習慣而已。”沈炵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理所當然的語氣。其實并不太習慣,隻是想這次的關心,能有機會表現的親近些。龔娉誤以為他說的習慣,是指對待既往女友的方式,剛想調侃他的紳士行為,卻因為眼前的人,停下了腳步。“這就不夠意思了,說好了大家晚上好好聚聚,這才到一半。”包廂前,這人顯然是喝多了,面色漲紅,目光遊移,映襯間對面被他拉扯挽留着的人,臉色顯得異常蒼白。龔娉覺得自己不該摻和,掙紮猶豫間,終究還是掙脫了沈炵的手,幾秒鐘的時間思考就脫口而出,“經理,人家約你你總說沒空,現在總算讓我逮到了。”她自己都覺得這台詞惡寒,那人竟然立時信了,一臉明了的神色,“看來吳總是佳人有約了,當然放行,當然放行。”“聽着我自己都覺得惡心,那人居然信了?看來平日被人惡心慣了。”龔娉看包廂門合上,松開吳憾的手臂,立時吐了下舌頭。突如其來的狀況,吳憾本就胃痛的有些恍惚,如今已有些支撐不住,思維慢了半拍,才意識到殺過來的人是龔娉,苦笑着說了聲,“謝謝。”挪開腳步,卻因為一陣抽痛過猛,不由閉目扶住了牆。龔娉吓得又一把拉住了他,想着要打120,立刻反應過來現成的醫生就有,扭頭看向沈炵,“你不過來救死扶傷嗎?……那個,這是我以前的上司,不對……也是我朋友的丈夫。”“身上有藥嗎?”沈炵平靜地問,這丫頭,哪裡到了非死即傷的地步?但想着她匆忙解釋間的那點緊張,沒由來的高興。吳憾搖頭,見對方遞了排藥片給他,擡頭看了眼,倒是爽快的取了兩粒吞下。“問都不問是什麼情況就給人吃藥,你有點專業水準好不好?”龔娉看着直犯愣,扭頭又質問吳憾,“你不怕是毒藥嗎?”“如果從醫院出來接着就是應酬酗酒,下次也不用來看我的門診,不然别人都懷疑我的專業水準。”沈炵看了眼吳憾的臉色,冷聲嘲諷,“下午挂的水都是在浪費時間。”“這麼說經理他是你的病人?”龔娉理清了思緒,想起嚴柔上次同自己抱怨看病時醫生的态度不好,立時皺眉瞪沈炵,“你這是什麼态度。”沈炵握着方向盤,瞥了眼後座上的兩個人,皺緊了眉頭,看來自己果然有多管閑事的癖好。耳邊是那丫頭一路不停地叽叽嘎嘎的唠叨聲,相處至今,還不曾聽她說過這麼多話。“我以前總想着肉肉怎麼可以那麼沒心沒肺,現在覺得她還是那樣好些,有多少在乎就有多少擔心。”“肉肉她有點傻,上心了就挖空心思地對你好,偏偏你又實在不讓人省心。”“那個爛攤子擺那裡爛也就爛了,我真不懂你們想些什麼,一個個死撐着,真到了人在天堂,錢在銀行的地步,有意義嗎?”……沈炵想着這位先生也着實可憐,本就難受,耳朵還要受此番折磨,是她從前的上司?怎麼看着,倒像是下屬。但是,龔娉又何嘗不傻,因為上了心了,才會忘乎所以的訓人,口不擇言地希望那個人好。清楚這兩人間的關系,卻還是忍不住嫉妒。過去的上司,朋友的丈夫?九轉十八彎的關系,自己同她的距離,卻恐怕比這還要曲折。快到吳憾家樓下的時候,龔娉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嚴柔,幾分鐘時間,這丫頭就急沖沖下樓在大門處守着了,小心扶吳憾下車,心疼到不行的模樣。看吳憾皺眉盯着她,立刻道歉,“我錯了,不該沒出月子就下樓。”吳憾攬緊了她,隻低聲應了句,“我也錯了。”嚴柔聽了,自是笑得更為綿軟。“肉肉你做了媽後還真像隻老母雞。”龔娉搖頭,拒絕了嚴柔的挽留,示意車上還有人等着。嚴柔本是禮貌地向某位司機先生緻謝,卻看出幾分眼熟來,又有吳憾在一旁好心提點,“上次的那位醫生。”龔娉聽着偷笑,這惡人看來是壞事做多了,到哪兒都是冤家路窄。龔娉折回來時,自覺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沈炵側頭看她,果然還是距離近些好。“你怎麼欺負肉肉了?她這人忘性大,一般的仇還記不住呢。”嚴柔來不及細講,龔娉自然好奇。“他們以為得了癌症,問我能不能手術,我隻是告訴他們不能。”沈炵自然是記得的,忍不住逗弄,是覺得這個丫頭心疼寶貝丈夫的模樣,像極了母親,想着,唇邊又泛起抹笑意。看龔娉又睜大了眼瞪他,才補充了句,“當然不能,病情又沒嚴重到那個的程度。”龔娉都懶得指責他,仰頭靠在椅背上,“我以前一直想着撮合他們兩個,總覺得好男人不過是像吳憾這樣了,現在看着,都覺得有些心疼了,替吳憾,更是替嚴柔。”閉目有了些困意,随意問沈炵,“你是醫生,應該很注意自身健康的吧?”“嗯。”沈炵應了聲,微皺了下眉頭,胃部的不适轉為陣陣隐痛,藥方才又全給了吳憾,此刻的鈍痛真有幾分東施效颦的意味,令他感到厭惡,他絕不會讓她知道。微欠了欠身,啟動車子,擡手将車内的冷氣調高了些,問龔娉,“這算是優點的話,我們彼此撮合下?”龔娉閉目裝睡,還需要撮合嗎?剛才好像有跟嚴柔說,自己答應和這個人交往了。周遭的空氣微暖,便真有了睡意。作者有話要說:腦内小劇場:蘿蔔咬着肉肉的耳朵小小聲說:就是上次那個醫生。肉肉:啥!就是這個壞蛋上次欺負偶家蘿蔔!!!公主,折磨他,别手軟!!公主:哎,你可是醫生哇,這身闆兒總該過的去哇?偶可沒肉肉那個母雞般滴愛心。小白菜重重點頭說:嗯!!!小爺才不像那酸不拉幾的病恹恹臭蘿蔔!☆、悲傷是毒交往,相交如不相知,終成過往。那天晚上,龔娉本是睡意已濃,隻是靠在窗邊,看着沈炵的車駛出小區大門,尾燈的光亮漸黯淡不清,她迅速拉起了窗簾,心跳卻不可控制的加快着,牽着胸口泛起酸疼。那天,蘇崎川的車就是這般駛離了公司大樓,而後,她隻能眼睜睜看着,他走向死亡。他們勉強算是交往過的,有所交集,如今,皆是過往。回過神來,電腦屏幕已經成了屏保狀态,遊魚穿梭在珊瑚間,色彩斑斓,美好甯和,如斯遙遠。手機震動着,屏幕閃着光,龔娉以為是沈炵,屏幕顯示是嚴柔打來的。“娉兒,我有點擔心你。”綿軟的聲音,透着焦急,龔娉聽着都覺得好笑,以往嚴柔說的最多的是,“娉兒,我有點害怕,怎麼辦?”現在卻到了她為自己擔心的地步。“擔心什麼,這次我可算是釣到隻金龜了,這麼一比,你老公頂多18k了。”龔娉自己都覺得好笑,若是真的喜歡,哪裡會有人這麼比喻?“你不喜歡他吧。”嚴柔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如果隻是自暴自棄,心灰意冷了,娉兒,那個……不是每個人都有吳憾這麼好的。”“啧啧,這皮也太厚了,有你這麼誇老公的嗎?”龔娉知道,吳憾很好,所以當初她才想撮合他和嚴柔,現在想來,這判斷來的太過自以為是,誰說值得愛的,就能愛上呢?保證都成了敷衍,“如遇傾城傾國色,自當憐取眼前人。”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哭鬧聲,龔娉連忙催促嚴柔挂電話,“看看,你家寶寶都嫌你雞婆了,快去哄哄小美人。”放下手機,龔娉想着自己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隻一個照面,遲鈍如嚴柔都輕易看出她是無心。會時不時在意着手機是否有來電提示,離沈炵離開已過了差不多兩小時,怎麼也該到家了。猶豫間,擡手發了條短信:平安到家了也該打聲招呼。良久,對方才有了回應:看來真有點做人女朋友的自覺了。沈炵靠坐在床頭,重新翻看了遍短信,嘴角忍不住上揚,真有幾分受寵若驚,思維停頓了幾秒,直到水珠滴落在了手機屏幕上,才拿過毛巾胡亂擦拭了下頭發,懊惱自己怎麼就幼稚的像個孩子?從浴室出來看到龔娉的短信,着實意外,他以為她不會在意他是否平安。不假思索地打上幾個字:你在意嗎?看着覺得有點酸,又果斷删除,才有了後來理直氣壯的評判。也許是他自己,恍惚間有點為人男友的感覺了。“哥!”沈煜開門沖進來,就看到自家哥哥光着身子捧着手機直樂,有種猛然被電擊的感覺,一聲哥哥都喊得尤為驚悚。“敲門”沈炵收斂了笑容,放下手機起身找了件衣服套上,語調微沉,“有你這麼直闖男人房間的嗎?”“這不是我親哥的房間嗎?”沈煜不以為然,“看看怎麼了,你小時候還搶着給我換尿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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