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你又給人添麻煩了?”吳憾攬過嚴柔,對龔娉說,“今天多虧了沈先生,替我擋了不少酒。”龔娉不覺握緊了拳,再看沈炵的臉色,更是皺眉。“來做司機?”沈炵開口,聲音微啞,呼吸間有着濃重的酒氣,兩頰倒不見半點紅暈。“你怎麼會在這兒?”龔娉走過去,仰頭看着沈炵。“哦,吳先生被我爸挖到公司來了。”沈炵扯出笑意,“正巧碰到我偶爾客串。”“那你們應該有替吳先生準備車吧。”龔娉接過他的話,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尖冰冷,手心卻有些汗濕,扭頭看向嚴柔,“肉肉,對不起,你們坐那邊的車回去好嗎?我突然有急事。”說着,拉着沈炵朝自己的車那邊走去。快到車前,沈炵掙開了她的手問,“怎麼了?”“該是我問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要替吳憾擋酒?”龔娉回身瞪他,胸中起了股莫名的火氣,令她煩躁不安。“我爸知道他的身體狀況,不想他為難。”沈炵克制着擡手按壓的沖動,努力挺直了腰,“你也不希望他喝醉吧。”上次看到吳憾被灌酒,她說過,會心疼。“我……我送你回家。”龔娉扭頭,氣的胸口憋悶,眼角都起了酸澀。“不用。”夜裡室外溫度低,吹了會兒冷風,隻這一小動作,激的胃裡猛然一陣翻騰,他立時掩嘴,忍不住一陣陣地幹嘔,每一下,胃痛更甚,漸不支,彎腰蹲下。這樣的姿勢,卻更是難受,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胃裡脹得厲害,彎下腰時更是頂着,嘔心陣陣,卻半點吐不出來。“沈炵,我扶你上車好不好?就幾步路。”他低着頭,龔娉看不清他的臉色,隻能在一旁順着他的背,眼看着他不斷幹嘔,痛的已經發顫,“你靠在我身上,我扶你起來。”沈炵扶着她的肩頭,努力站起來,看向酒店那頭,他不能回去,那樣會讓父親擔心,可又要如何面對龔娉?來不及細想,已被龔娉帶入車内,龔娉替他調整了下座椅,又問他,“有藥嗎?附近應該有藥房,你告訴我藥名。”沈炵摸出口袋裡的藥瓶,取了兩粒吞下,龔娉把水瓶遞給他,隻是他指尖輕微顫抖着有些握不住,扶着他的手讓他喝了一小口,才想起是涼水。“我去給你弄杯熱水來。”“不用。”沈炵開口,想松開頂在胃上的手卻如何也做不到,再喝水,怕是又要惡心。按着痛,松開卻頂脹的胸口也難受。現在這狀況,吃止痛藥也是徒勞,隻是别無選擇。“過會兒就好。”“我先不開車,你緩一下。”龔娉拿了紙巾替他擦汗,“很痛?我替你揉一下會不會好點?”“别動。”沈炵閉目,雙手用力頂按着胃,忍不住彎腰,又不得不躺平,他努力克制着,少些輾轉。“我送你去醫院。”龔娉被吓到了,抹着眼淚準備啟動車子。“不用,娉兒……我是醫生……我現在不想說話。”沈炵咬牙,努力将話說完,“你……你送我去江北别墅。”龔娉依稀記得他家應該是在城南,想要追問,卻見他閉目靠在椅背上,臉色已痛的泛青。“不能回去,不去醫院。”沈炵痛得恍惚,聲音更為低弱,“不能去。”痛意稍稍緩和,沈炵才察覺到車子已經啟動,龔娉開的很慢,他看向窗外,卻見車子已駛入小區。“沈炵,好些了嗎?我都不知道聽你的對不對,江北那裡離醫院太遠了,先去我家,要是不行,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龔娉側頭看他,一路上淚痕未幹。“不用。”沈炵想要擡手替她擦眼淚,卻是力不從心。“不用什麼不用,你大晚上去别墅有病啊?”龔娉氣得發顫,眼淚掉的更兇,“你一個人在那裡,誰照顧你?”沈炵被吼的愣在那裡,靠着椅背,側頭看着她,目光漸柔,微牽起嘴角,低聲說着,語調裡竟透出幾分委屈,“兇什麼兇?”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這麼快就更新了,還是全章,還是有史以來字數最多的一章!我都被自己感動了>_☆、不說抱歉樓道裡的聲控燈随着他們的腳步聲明滅,幾層樓的台階本不覺得什麼,龔娉打量着沈炵,汗水密布的臉上已是青白,她伸手扶他,卻被他繞開,頂在胃部的手越發用力,而另一隻手緊握着樓梯扶手,腳步雖慢,倒還算穩,才到三樓,他的喘息聲越發急促,汗水直淌,“我緩緩,你去開門。”龔娉想着也就一層樓了,就快步上樓,摸索着鑰匙将門打開,樓道裡傳來手機鈴聲,固執的響着,始終未斷。回身下樓,見沈炵還站在那裡,怕是站不住了,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費力取了手機出來,看了眼屏幕,卻隻是收手,将其用力頂在了胃上,龔娉上前扶住了他不斷下滑的身體,聽見動靜,以為他在喊痛,卻聽他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在這一刻,沈炵不想見到龔娉,從來難受的時候,他都習慣躲在角落裡,這樣即便失态也可以控制,事後便是若無其事的從容,而現在,他卻要靠她扶着,每一步,胃裡疼痛欲裂。剛才她握着他的手,他知道今天的身體狀況不該跟着她走,隻是那點溫暖,他舍不得放開,現在該如何收場?是家裡打來的電話,突然消失,他們該是擔心了,都沒法編個借口掩飾,不周全所以“對不起。”那次父親怕是醉了,拉着他說“沈炵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要像我,愛一個人卻成為那個人的拖累。”他卻把龔娉吓哭了,不應該所以“對不起。”沈炵剛坐下,方才的惡心翻騰又起,一陣陣頂着胸口,燒灼感順着食道竄上來,“替我倒杯水。”看着龔娉走進廚房,才撐起身進了一旁的洗手間,掩嘴壓抑着嘔吐聲,胃部一片冷硬生生痛着,漸按不住,他隻覺得眼前有些泛黑,手向後摸索,鎖上了門。終于是吐了出來,夾雜着胃酸的酒味格外刺鼻,他望着一灘液體,扯了下嘴角,他的判斷還是正确的,空腹喝了不知多少杯,期間又服用了過量的止痛藥,這胃還算給面子,不至于胃出血。頂脹感稍好些,胃裡的抽搐卻更為肆意,一陣陣吐着,似乎已經空了,他努力克制着,喉嚨口被胃酸灼燒着,嘔吐聲變得暗啞。龔娉沒有敲門,他支撐着起身,擡手将穢物沖走,成那丫頭吉言,他第一次來她家,就和馬桶幹上了。“旁邊藍色的杯子可以漱口,用黃色的那條毛巾擦臉。”耳邊傳來龔娉的聲音,原來她始終是在的,漱了口,用涼水打濕了臉,取下一旁的毛巾,柔美的圖案,不曾想,他們可以如此貼近。“沈炵?”門外的聲音透着焦急,他想要開門,胃裡一陣刺痛尤甚,擡手摁了會兒,終于探手取了藥瓶,飲鸩止渴,總期盼着,一次就好,隻要再有一次的止痛效果就好。龔娉握緊了拳,手裡的鑰匙擱着,生疼,在他鎖門之際,她幾乎是立刻從一旁的抽屜裡翻找出了鑰匙,隻是站在門邊卻沒了動作,她是明白的,傷口再痛再深,也不想被人看到,躲起來還能留幾分肆無忌憚,若被人看穿了,迎着那些目光,該如何存活?聽到開門聲,龔娉心下一松,隻見沈炵一手扶着門框,臉色是明晃晃的白,開口重複了遍“對不起。”她皺眉,“我不和醉鬼一般見識。”沈炵低聲笑了,聲音低啞,唇色淺淡,許是吐的急了,眼中起了水色,盈亮清澈,“我不嫌你家馬桶髒。”龔娉擡手,輕拂過他的眉眼,沈炵笑時眼線顯得尤為長,初見他時,覺得這雙眼長得太過懾人,最是危險,而現在,指尖順着這弧度滑至他微濕的發端,心中柔軟一片。“沈炵,以後不要喝這麼多了。”沈炵伸手抱她入懷,動作輕緩,怕她抵觸,卻見龔娉将頭枕在他的頸窩處,擡手環住了他的腰,“我最讨厭對不起這三個字,他們都同我說過,隐瞞欺騙,再轉身離開,沈炵,我會努力,即便哪天我還是會辜負你,我不說對不起。”沈炵想好的借口是醫院臨時叫他參與搶救,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立刻接起,隻聽見沈煜在那頭劈頭一通抱怨。這麼晚,家裡人居然都沒睡?沈炵按在胃上的手不覺握成拳,手肘支着一旁的扶手借力頂緊了痛處,是父親出了狀況?他立刻打斷了沈煜詢問父親的情況,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他等得焦急,一陣絞痛卻弄的他咬牙說不出話來。恍惚間,電話裡沈煜的聲音似乎也變得低弱,“哥,我們……我們是擔心你啊。”他聽了,隻說了句“醫院有事,今晚不回來。”就迅速挂了電話,起身踉跄着又去吐了一次,眼見兩粒藥片突兀地躺在那裡。坐回客廳,捂着胃翻找出藥瓶,腦海裡卻回蕩着沈煜剛才的話,松開手将藥又放了回去。漸坐不住了,側身靠倒在沙發上,他努力平複着喘息聲,試着揉按胃部,隻是幾下,倒沒了氣力。見龔娉從房裡出來,他決定閉目裝睡,這樣,是否能替彼此減輕些共處一室的尴尬?龔娉翻找抽屜,家裡常規的藥還是有備着的,胃藥隻有兩盒,都是消食的,以沈炵現在的狀況,似乎沒用,再翻看日期,才發現早就不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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