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絲毫沒有猶豫地搖了搖頭,李修男輕歎了口氣,穿過他往裡走去,“行了,回家做飯吧。”
暖黃色的霓虹燈下投射出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雖說兩人實質上有些距離,但影子卻是快要接近。是那種快要挨到卻又沒有挨到的分寸。
李修男也很奇怪,平日裡他不是挺善于言談的嗎,怎麼今天就沒話了。
許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吧,李修男這樣想着。
進了屋,李修男折身就進了廚房,套上圍裙以後便開始尋思着做些什麼。
方景遇則是不動聲色地踱步到客廳沙發坐下,打開電視後,目光卻落在了窗外一角。
兩人都沉默不語。
半晌以後,伸手拉開廚房隔間,方景遇便瞧見李修男正在炒菜,輕嗅了一下,是番茄炒蛋。
嗅着淡淡的菜香,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未被卷進油煙機的騰騰熱氣以後,方景遇嘴角不覺牽出笑,緩緩道“我可是特地推掉了聚會等着回來吃晚飯,你竟然放我鴿子,下午做什麼去了?”
李修男并沒有打算刻意隐瞞,便淡淡應了一聲,手中炒菜的動作并未停下,“找房子。”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沒多久以後她又接着說道“那個,我想過了,這樣一直麻煩你也不好。很感謝你這些天來對我的照顧,我就快找到房子了。”
莫不是因為自己昨晚太操之過急,給了她壓力,她才會這樣嗎?
瞧着他眉頭微皺,李修男心裡大概也有了個底。
看穿了他内心的小九九,李修男連忙解釋道:“你也别多想。趙西是我唯一的朋友,她一個人我不放心。關于昨晚……”
李修男有些緊張地摳着手指,頭也漸漸低了下去,說話也沒了底氣,“關于昨晚,我的心意你也都明白,所以并不是因為那個,你也還是我的朋友。”
怎麼感覺自己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了呢。
感覺到他正慢慢走向自己,直至他的條紋棉質拖鞋映入眼簾,李修男才從恍惚間回過神來,忙擡頭看向他。
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與剛才黯然的樣子實在大相徑庭。
“你把話都已經說到了這種份上,我再挽留不就是強人所難了嗎”,方景遇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打量着李修男,接着道,“李修男,你是真的壞。”
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這麼說,李修男反而有些猶豫了。就好比一對吵了架的小情侶,女方等着男方低頭示弱一樣。
說不定他再三挽留,她會留下也不一定。李修男緩過神來,為自己心中産生這樣的想法感到可恥。
“嗯?”李修男故作不解地回了一聲,目光有些躲閃。
案桌上的番茄炒蛋還散發着徐徐熱氣,邊上的水池還滴着水,嗒……嗒……嗒……時間一分一秒地度過,鼻息間的薄荷香也愈發濃烈。
一分鐘裡,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像是不忍心打破這甯靜一樣。
方景遇就不是喜歡沉默的人。
“我能理解你這麼做,也會幫你找個好房子”,方景遇一字一句地說着,似是特别珍惜這每一個字眼一樣,神色忽然有些凝重,“至于昨晚說的話,不管什麼時候,我都當真。”
李修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隻能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幽幽道:“這裡煙重,你先出去等着,我再炒兩個菜就可以吃飯了。”
這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氣氛也意外有些沉重。
往日裡都是聽着方景遇講着在醫院裡的所見所聞或者其它,今日他的靜默讓李修男覺得奇怪又無奈。
☆、怪我豔福太淺
李修男自知自己不配去想這些,何況她與陸子沐之間的聯系還沒有斷。前些年的積蓄及身份證都還被陸子沐扣着,她得去找他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一切會進行得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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