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趙思危捕捉到了她話中的重點,疑惑道,“你說我爸上過大學?”
她印象中的父親雖是博學多識,會給她解答她所有幼稚的問題,會為她普及一些科學知識,會拉二胡會修電器,她也曾在家裡翻出過幾本英文著作……
但趙思危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父親、趙豐年,那個上一世至死都沒有跟她說過太多心裡話的内斂男人,居然讀過大學!
她可以理解趙豐年身為獨自帶着女兒的單親父親性子沉默,可她不能理解父親在一些關鍵性的事情上對她有所隐瞞。
事實是,趙思危忽然想到,從小到大,每當自己向趙豐年追問一些有關他在航天所當保安的事情時,他要麼沉默不語,要麼胡亂搪塞。
過去的她沒有當一回事,如今的她卻想追問到底。
“是啊。”呂紅點點頭,神情自然,看不出半分撒謊的痕迹。
“要不然你以為,那航天所是說進就能進的?”
趙思危剛想追問趙豐年不是航天所的一名保安而已嗎?當安保人員難道還需要文憑之類的話,卻被呂紅及時結束了這個話題。
看來無論是趙豐年本人,還是他的前妻呂紅,對于過去的事情都在有所隐瞞。
趙思危忍耐住了自己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靜靜地聽着呂紅繼續說。
呂紅:“可是嫁給你爸之後,我才發現我錯了。在結婚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兩個三觀學曆相差十萬八千裡、門不當戶不對的人在一起,生活會是這麼的煎熬。”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面色極為平靜,就連眼睛也沒有多眨幾下,仿佛自己隻是一個講故事的人,而不是這個故事的親曆者。
“你爸工作忙,我自打嫁給他就沒跟他見過幾次面,天天倚着門框等他下班,更别說有時候他值夜班還等不到,那時候大院裡的人給我取外号叫“望夫石“,平時進進出出的都這麼叫我,可我心裡也清楚,這個外号,明顯是有一層嘲諷意味在的。”
“本來鄰裡鄉親的嘴都碎,你爸又不常回來,加上後來有了你,孤兒寡母難免被人欺負,我明裡暗裡被人笑笑就算了,你經常是穿的幹幹淨淨地出去,邋邋遢遢地回來,後來問你我才知道,原來你是被那些孩子給推到水溝裡了,可是你又想跟着他們玩,所以就每次被推下去都不敢回來說,隻能自己灰溜溜地爬出來,等衣服幹了再回家。”
趙思危本不記得這些事,可是如今被呂紅這麼一提,她倒時隐約有些印象了。
還記得自己那時候最喜歡丁敏阿姨帶柯炎來,隻要柯炎來了,那些孩子就不敢欺負她,柯炎還會帶一些她見都沒見過的零食給她,那些孩子嘴饞,為了吃零食,才會願意帶她玩。
可是柯炎一走,這些小夥伴還是會毫不留情地将他推下水溝,說她是“沒爹的野孩子”。
那時的她尚且不解其個中含義,如今想來,左不過是那些大人在家裡嚼了舌根,被孩子聽到後放到明面上來說而已。
呂紅見趙思危一言不發,繼續說道:“那時候沒有人教我我該怎麼辦,你外公外婆也完全沒想過來幫幫我,所以我隻能自己學着我印象中父母的樣子,兇神惡煞地活着,一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二是為了我和你,能夠不被人欺負。”
也是從那時起,呂紅就變成了趙思危記憶中的呂紅,會因為鄰居家的衣服晾到了自家門口而在對方門口破口大罵,惹得全大院都來圍觀。會因為隔壁家的孩子用腳将趙思危絆倒、害她膝蓋破了皮,呂紅直接沖進對方家裡把那個始作俑者揪出來一頓罵,說對方父母隻管生不管養。
這是呂紅對外的,對内則是:當趙思危沒有考滿分,等待她的就是一頓打。一不小心把自己弄發燒了,呂紅直接将她推到門外站幾個小時,全然不管外面還在下着雪。
人生中這段不見天日的時光,直到趙豐年在單位因故瘸了腿落了個殘疾被辭退回家、與呂紅離了婚,才得以終結。
但是曆經了漫長的一世,童年的陰霾于她而言早已沒有那麼黑暗,所以聽了這話,趙思危隻想說,自己過得好即可,人說任他說,就當沒聽到不就行了,何苦為了一些雞毛蒜皮改變自己,可當她看到呂紅的表情時,又生生将這些話給咽了下去。
呂紅的五官長得很是淩厲,尤其是那高高揚起的眉峰,一看便是十分具有攻擊力的人,可在此刻,趙思危卻難得地從中看出了幾分平和。
“好不容易等你爸爸休假回來,我跟他訴苦,懇求他帶我們娘倆去單位住,可他總跟我說,‘人說任他說,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可在我看來,當一個男人要求他的女人對外界的惡意充耳不聞的時候,這個男人就是個軟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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