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說話,低着頭走向轎車。
陸吾将車門解鎖,跨入駕駛位,見白明沉默不語,好奇道:“想什麼呢?”
白明也跟着坐上副駕駛,扣緊安全帶,他不敢再讨論這個話題,便問起了正事,“不知道剛才的審問,陸警官有捕捉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嗎?”
車子緩緩啟動,離開車位,陸吾回道:“我可以先聽聽小助理的見解嗎?”
白明将筆記在腿上攤開,目不轉睛地看向自己留下的字迹,思忖片刻,也沒想出什麼,隻好含羞道:“好像除了最基本的情況,也沒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陸吾點了點頭,“我同意。”
這個答案出乎白明的意料,他大跌眼鏡,完全沒了頭腦,無奈應道:“這果然不是個容易活兒。”
陸吾微笑,一手抓起卷好的圖紙,用其輕輕敲了下白明的腦袋,又道:“别急,吳曉的證詞還有待考證,她講話的時候眼睛要麼朝着右下方看,要麼就會緊盯着我。而人在真正思考的時候,眼球會微微向上,并且會避免長時間注視着對方。”
白明一驚,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
“正常人眨眼的頻率為一分鐘15到20次,也就是每3到4秒會閉上一回,可她頻繁眨眼,明顯速率過高,雙手也在不自覺地亂動,她一直注視着我,就是想要給我心理暗示,讓我相信她所說的話,眼球向右方去瞟,也證明了在她剛才的陳述中,大概率是有胡編亂造的成分,也就是摻雜了謊話。”
白明講不出話,他的雙手撫在紙上,目瞪口呆,這種情節他隻在電影裡見過,他平息着自己的起伏不定的情緒,對陸吾産生了敬畏,“那她為什麼要說謊呢?”
“這我也無從得知了,不過說謊分為四種:完全虛構,故意遺漏,誇大其辭以及移花接木。很明顯,若是她真說了謊,那定然是屬于移花接木……”
陸吾目視前方,神情肅穆,“不過這種偷梁換柱的小把戲,是很輕易就能避免的,她也有可能是真的因為過度緊張,才留下了不自然的微表情。這隻是簡單的推理,不能進行定論。”
即使如此,白明内心也早已拍案叫絕,他又翻開了筆記本,一遍遍地默讀着記述的對白,可他不論怎麼反複浏覽,卻依然找不到有用的線索。
況且即使吳曉真的說了謊,魏峰已然坐定了殺人兇手的稱号,滄瀾路案和這位總監根本沒有任何關系,她完全沒有必要撒謊,這也是白明想不通的地方。
回程的時候總會感覺比去時要快,沒過一會兒,車子便停在了市局院内,乍看一眼,玉蘭樹美不勝收。
可白明卻絲毫沒有注意,陸吾見他一路上都在深思這事,便也沒有去打擾,隻好在車子安穩停下後,才用手輕晃着他陷入筆記的目光,“小助理,我們到了,你還在想呢?”
被他這麼一晃,白明立刻回到了現實,他猛地擡頭,後腦勺撞在了頭枕,他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抱着腦袋,隻見陸吾捧腹大笑後,他才望見了市公安局的巍峨主樓。
夕陽西下,暮色追趕白日的風光,餘晖從天空而落,灑在白明的肩上,他将所有東西一并遞給陸吾,接着剛要下車,就聽這警察柔聲說道:“馬上就到下班點兒了,你稍等等我,我把東西放上去後,就下來開車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白明匆匆擺手,慌得又将車門打開,“我坐地鐵就行,真的不用麻煩警官了。”
陸吾繞到他這一側,替他按下車窗,又把門關緊,伏在一旁,定下心道:“你陪了我一天,我還沒感謝你呢,反正我們住的也近,我正好順路,就這麼定了。”
他沒有給商量的餘地,朝着白明一笑後,便大步向樓内走去。
車内燥熱,還好車窗已被拉下,白明擡頭望向東邊青色的月亮,這般日月同輝的景象,在夕陽中顯得格外壯觀。
還不能稱為晚風的氣流将白明這一日的倦累一瓢吹散,洗盡滿身鉛華,它從面頰吻到脖頸,從耳垂吻到下颚。
塵世俗人間的吻痕讓人面紅耳赤,唯獨清濁相間的涼風使人滿面紅光,這樣沁人心脾的犯罪,等到月升日落,可以稱為晚風既遂。
29、魚宴
落晖的餘溫包裹殘雲,是黃昏在表達愛意。
“白助理!”
一聲叫喊從身後傳來,将正沉迷于晚霞的白明拉回現實,那聲音清脆洪亮,宛如一馬平川的土地上淌出條清澈的河流,沖淡這酷暑與勞累的束縛。
白明回頭,循聲看去,隻見錢衡探出腦袋,正開着私人轎車駛入市公安局。
車子速度越來越慢,緩緩停在白明一旁。
白明下車,禮貌地噙笑着,“錢科長,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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