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爬起來将燈關掉,她睡覺有些受不了燈光,也許是動作有些大,她看到阮離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阮離這個人很難照顧的,他喜歡人和不喜歡人完全是憑着他的性子來的。以前他有一個很喜歡的保姆,也就是幫着他一起欺負他的小阿姨,後來那個阿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經過他的同意随意移動了位置,就被他辭退了。因為眼盲,他所有的東西都必須按照他的習慣來放,容不得有一點點錯誤,他睡覺不喜歡有聲音,就真的一點聲音也不允許有,後來有一個保姆因為在他睡覺的時候打碎花瓶吵醒他,他就大發了一頓脾氣,最後自己住院了,阿姨也被辭退了。四季觀察了阮離一會發現他沒有醒,才舒了一口氣,也許是阮離做的那些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她到現在都對他的喜好記得很清楚很仔細。四季安慰了自己一番,心裡卻下了狠心,一定要在他出院之後搬出去住,以前那樣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再過。做出決定之後,四季才安心地入睡。黑暗之中,阮離睡得十分不安穩,因為夢裡又是四季拖着大行李箱站在他的面前,用決絕的聲音和他說,她要走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他不停威脅着,哀求着,卻都喚不回她。四季是被他不斷地抖動給折騰醒的,她哀歎一聲,轉過身去看阮離,在月光下,她可以看到他從蒼白的臉上有一層細密的水光,看到他極其痛苦又絕望的表情。她還來不及做什麼,阮離就猛地睜開了眼睛,但是睜着和閉着又有什麼區别呢?還是一片黑暗,永遠沒有光和色。他尖叫起來,聲音破碎而用力:“來人!快來!”四季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阮離,她猜想也許這就是她離開之後阮離的樣子吧,尖銳而敏感,他大概還沒有清醒過來,以為自己在家裡,随便喊就會有人湧進他的房間來安慰他。沒有人響應,阮離的尖叫聲夾帶了些哭腔,四季歎了口氣,心軟地握住了他的手:“人在這裡”話音未落,阮離就扯住她的手,用力地把她帶進來他的懷裡。他的衣服都被汗濕了,四季嫌棄地伸手推開他。“不要……不要……丢下我……,四季……,不要走!”黑暗中的阮離驚慌失措,聲音都是顫抖而細碎的,他睜着眼想看清眼前的人,卻始終是一片黑暗……“四季,你陪我……”阮離緊緊地抱住四季,像是抱住了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道陽光一樣“好黑,好黑……”四季愣了一下,也沒有再試圖掙脫他,她将手放在了他的眼睛上,捂住了他的眼睛:“睡吧,不要看了,我在這裡陪你”她怕他亂動又将縫合好的傷口弄開隻能妥協,另一隻手輕輕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入睡。她對着他的臉不由地苦笑:“定下規矩又怎麼樣?我還是會對你心軟,我還是不能像我想的一樣永遠不原諒你。”13四季試圖松開環着阮離的手,卻發現他抱得緊緊地,哪怕已經入睡,還是用力很大。四季剛想強行扳開,就聽到了阮離地呢喃:“不……,不……”他的眉皺成一團,整個人不安穩地掙紮。四季歎氣,這都是些什麼毛病,她到底還睡不睡啊?她既怕吵醒這個喜怒無常,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又受不了他這小孩子習性。她無奈地看着他,銀色的月光從窗外傾斜着淌進屋内,鋪滿了他的床,月光下的阮離顯得越發純潔無瑕,如果忽略他禁锢着她的雙手的話。四季一直知道阮離長得很是誘人,如果不是盲人的話,絕對是個很出彩的人。他長長的睫毛倒映在他的眼下,留下一片暗影,他的嘴唇是和他的皮膚一樣蒼白,他是美麗的,卻是無聲的,睡着的他更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和安靜是的他一樣,雖然不鬧卻讓人更加害怕。四季僵着脖子實在受不了了,才放任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實在抓得太緊,她累得不行,也不想多做計較。其實她今天也有被阮離給吓到,他既然那麼委屈地流淚,這對他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認識的阮離是嚣張的,是偏激的,是狠毒的,是永遠在招惹别人之後躲在背後偷笑的,他煩惱的時候要鬧得所有的人都不愉快,而他愉快的時候往往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他哭腦着砸東西的時候是非常多的,那時的四季隻會在一邊任他發洩完,也不再告狀,也不再哭,她學會了忍讓。其實可以說,出國留學四季的朋友是很多的,因為她脾氣好,但是在她18歲之前,她幾乎沒有朋友,這一切都是拜阮離所賜。她的童年一半被精神失常的母親毀了,一半被阮離剝奪了。阮離從來不去盲童學校上課,他是由非常有名的教師到家裡來教的,可是四季不同,她可以去上學,但是卻因為阮離她遲了一年才去,因為他哭着鬧着不讓她去。當時的四季很不能理解這個讨厭她的哥哥為什麼不讓她去上學,後來她才知道,他怕沒有她之後會無聊,會少了欺負的對象。四季氣憤卻也沒有辦法,因為繼父才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她和她的母親都隻能依附繼父。繼父被鬧得沒辦法,實在是後來阮離鬧得住院了才同意了不讓四季去上學,但同時也承諾了何婉,會在第二年就将四季送到最好的學校,也會在這一年請最好的老師教她。四季想着想着就有些迷糊了,越是靠近阮離,那些年的事情就越在腦海中反複放映。她也想起來自己離開之前曾單獨和阮離說過一些話,大概就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帶給她的傷害,也永遠不會把他當作家人這樣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四季最後留在腦子裡的念頭大概就是這個了,終究是年少輕狂,随随便便就說出了永遠,哪有想過,永遠究竟有多遠呢?不原諒他的永遠,也不過八年而已……天亮的時候,四季還在睡夢之中,她是被門口傳來的聲音給吵醒的,朦朦胧胧大概是:“是情侶嗎?”“好般配的一對啊!”之類的話,四季企圖翻個身,才發現動彈不得。睜開眼,天已經亮了,阮離的頭就在她的頭頂上方。四季果斷地推開了他的桎梏,給他抱一個晚上已經仁至義盡了。阮離幾乎是在她推開的那刹那就醒了,睜着一雙大眼,無辜地很。四季恨得牙癢癢,腰酸背痛不止,連手臂都是麻的,一想起昨晚上的悲慘遭遇,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說好的“三八線”呢?“四季”阮離也是剛睡醒,聲音裡還帶着嘶啞,表情也是迷茫地,甚至還帶着委屈。四季沒有理他,獨自下了床,将陪床推了過去:“阮離我說什麼了,說了不準過來,昨晚是怎麼回事?”阮離被四季吼醒,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床,然後忽然笑了:“我沒有過去,是你自己過來了”上面的餘溫準确地說明了,昨晚是四季上了他的床,而不是他滾上了四季的床。14四季腦海裡忽然冒出“熊孩子”這個詞,她看了看一臉無辜的阮離,覺得實在是太匹配了。“算了”四季也不計較了,她走過去抓住阮離的手:“我帶你去洗漱。”阮離自然地靠向四季,默默地點頭,他覺得,隻要四季對他有哪怕一點點的好,他都覺得那是她對他的不舍。四季撫着他走進洗漱台,他半躬着身,因為胃部的疼痛他無法站直。“撐着點”四季看他一副全身癱軟在她身上的樣子氣得不行,拿着他的手放在洗漱台上,想讓他自己用點力氣。阮離那雙纖纖玉手一觸到冰冷的台面上就縮了回來:“冷”阮離很怕冷,他在家裡用的水無論是夏天還是冬天都是熱水,喝的水也絕對不會是冷水。在以前冬天,天氣冷,他的腳就會冰冰涼涼的,然後不管她在做什麼,他都會闆着一張臉讓她幫她暖腳,有時候四季不理他,他就用腳胡亂地踢,想把腳踢到四季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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