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他能感受到四季握着他手的溫度,感受到四季的存在。他手指微動,不過是很小的細節,都讓一直守着阮離的四季為之一振,驚呼道:“阿離!”阮離閉着眼,發出微弱的聲音,四季猛地站起身去按床頭的呼叫鈴。阮離聽到動靜有些心慌,但是很快四季又握緊他的手,他也能聽到她略帶哭腔的聲音:“你是瘋了嗎,做這樣的事情,你知道我多擔心嗎?”阮離很少能夠聽到四季的哭聲,真的,在那些他欺負她的歲月裡,她都不曾落淚,哪怕那一夜他企圖傷害她,她都不曾妥協落淚,而現在她哭了,她說擔心他,他終究是賭對了,哪怕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沒有她的世界,與其存在着,不如消失。他滿意放任自己沉睡過去,他知道,她不會也不敢離開。醫生過來檢查的時候,阮離又已經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他度過危險期了,剩下的就是好生修養和治療了。四季看着那些管子儀器慢慢的被撤走,心才落下實地。門再一次地被打開,何婉和阮文隽攜手進來,四季才擡頭将目光從阮離身上移開,這些天她也無意再為那些事情糾結,她不想知道阮文隽用了些什麼手段,讓她的媽媽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醫生說阿離醒了是嗎?”何婉将手中的飯盒放下,走到四季面前:“你這些天也累了,若是他醒了,你也好好休息。”四季搖搖頭,看向阮父:“急救儀器都已經撤走了,他大概已經穩定下來了。”“我和你媽回去再拿些你的東西,你先吃飯吧。”阮文隽遲疑了一下才說:“你媽媽和你的東西都已經搬回去了,等阮離出院,你們就都回來住。”四季沒應聲,她對于阮離是毫無辦法,可她終究無法像以前那樣面對阮父了,隻能沉默。阮文隽也沒有強求,倒是何婉上前說道:“四季,那些事情就不要想了,蔣銘已經繩之以法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就是為了掩蓋他的罪行。”四季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阮文隽,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蔣銘的身上,也不知道他怎麼說的,大概是因為何婉愛他,所以甯願裝傻不去看真相也不願意真的就這樣離開他。四季沒有回答,隻是将目光默默地轉回到阮離身上,真相怎麼樣,對錯是什麼,她也不想再管,不想再知道,她現在所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時光裡陪着他。108阮離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季正在給他窗台上的花澆水,甯可送來了很多的小玩意,她怕四季會沉浸在不好的情緒裡,所以格外貼心,每天即使不出現也會有屬于她的東西送過來。“你醒了?”四季将手中的東西放下就看見阮離半睜着眼睛。她态度平和,聲音裡帶着她平時應有的柔軟,就和兩人鬧翻之前一樣,阮離安心下來,沒有聽到聲音,他會以為她走了。四季走到床前,他已經很瘦了,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連眼睛都深陷進去,兩場手術和幾次危機讓他身體的負擔前所未有的大,所以醫生才對于他下達了壽命期限。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沒有真正喜歡上這個世界,他不能早早地離開。就像阮父說的那樣,如果她離開阮離,他一定會選擇離開這個世界,他就是這樣偏激的活着,而她因為愛他,不會為難他。他不懂寬容,她包容他;他不懂生命的珍貴,她幫他體會;他不喜歡這個世界,她幫他喜歡;他不想放棄自己,她就和他一起努力。四季握着他的手,沒有說話,但是阮離卻十分安心,他隻要她還在就好。身體的疼痛一直不斷,他不斷地咳嗽着,但又不敢咳得太重,隻能不斷壓抑着。四季看他情況不對,隻能環着他的手臂,他腹部有傷口,身體不能随意移動,她拍着他的肩膀,他的咳嗽不但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細瘦的肩胛骨一上一下地緩緩起伏着。“醫生”四季大聲叫着醫生,這個病房本就是特護病房,醫生很快就到了。等給他注射了藥物進行了霧療,他才又安穩下來。“你注意病人要好好休息,他現在身體比以前更差”四季點頭應答,她一直沒有說什麼話,倒是平穩下來的阮離用手捏了捏四季的手,像是安慰。等人離開之後,四季才再次坐了下來。“阮離,你要是再做這樣的事情,我立馬嫁給别人。”四季語氣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阮離心緒難平。“你……氣……我”阮離沒想到四季竟然敢在他發病之後這樣對他說話。“你敢吓我,我就敢氣你,你再吓我試試看?”四季打了打他的手惡狠狠地說道。她願意妥協,願意原諒他,願意陪着他,但她絕不想再看着他任性地傷害他自己,這同時也是在傷害她。四季捏了捏他的臉:“你想想你這樣對不對,你就一個勁地折騰自己,折騰我,你還要不要陪我了?你要是死的早我就帶着你的孩子改嫁,我和别人在一起。”阮離瞪大眼睛,呼吸越發急促,臉色陰沉得滴出水出來一樣。四季怕他又犯病,連忙用嘴堵住他的唇:“你要是好好的,我們就這樣過一輩子。”四季摸着他的頭發:“我知道我這輩子栽在你手上了,你不會放我走,我再掙紮除了傷得更深不會有好結果,你太決絕,甯願讓我背上你的性命也不放我走,我愛你,不會眼睜睜看着你去死,而你吃準了我這一點,你赢了,我妥協。”阮離聽話地任由四季抱着他,四季說了她愛他,她真的愛他,他确實是吃準了四季的善良和她對他的感情,櫃子裡的東西是準備給她看的,自殺也是做給她看的,他處心積慮除掉了四季的親弟弟,不過就是為了獨自擁有四季。阮離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沉地睡過去,在夢裡他夢見自己說了:對不起,四季,我不會放開你,因為我也愛你。隻有兩個人的世界時間會過得格外的迅速,阮離時醒時睡的日子又持續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四季又像剛剛回到恒州一樣,每天陪着阮離,不過兩個人睡在了一起,兩張病床被強行拼湊在一起。而這一個月裡四季也和阮文隽在阮離沉睡的時候正式交談過了一次,他承認當年确實時他舉報的她的父親,不過也是因為她的父親想在收手前撈一筆大的才有了雄心豹子膽向阮文隽勒索,不過這麼多年,各方都想找的賬本始終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那樣東西到底還存不存在。“你會遭到報應的。”四季冷淡地說出口,她不會傻傻地複仇,不會像蔣銘為了當年的那些事再幹出更多的違法的事情,她隻知道天道輪回,很多事情都有因果。“也許吧,已經報在了阮離身上。”阮文隽難得地顯露出疲态:“你媽的狀況不好,要繼續進行心理幹預和治療,我會提供最好的環境和條件,算是對你們的補償,我隻求你好好對阮離。”四季沒有說話,兩個人的談話到此為止,日子怎麼過是她的事情,但她知道,笑着過總比哭着好。“四季?”阮離醒過來望着坐在他旁邊一直為他按摩的四季:“我想回家了,我們回家吧。”“好,等你好了就回家。”四季低着頭望着他細瘦的身軀,微笑着回答。109生活終于回歸平靜,四季又回到了阮宅,不過是以完全不同的心情。阮宅裡面沒有了一直站在那裡的馮叔,連小保姆也換了一個,變成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笑盈盈地看着四季。知道阮家一些事情的人都被阮父送走了,不過想來也是得了一筆夠享用一身的錢财了吧。“阿離”四季将阮離摟在懷裡,從醫院回家的路上阮離一直很不舒服,好不容易折騰到了卧室,又是一陣上吐下洩,整個人窩在四季的懷裡。這也是這一個月在醫院養成的壞毛病,他要麼不睡,要麼一定要她哄着睡,他又不是那麼容易哄的人,一些事他要反反複複聽,反反複複問,如果她的回答他不滿意,還得平白遭受一些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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