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廳的辦公室裡,我在圍繞着辦公桌踱步,埃德溫坐在靠牆的闆凳上低頭思索,一旁的凡妮莎手托腮幫,昏昏欲睡。
“你這幾條總感覺不痛不癢啊,還不如直接幹一仗來的痛快!”埃德溫擡起頭看向我。
“幹一仗,你能打得過?再說,這是兩個勢力間的争鬥,武力是作為最後的手段用出的。”我坐下,看着埃德溫繼續說,“這次暴風城出兵西部荒野,很像是瓦裡安的風格,武夫國王,幹淨利索!”
“你很了解他麼?”
“不了解,但是暴風城的政治結構決定了它會走什麼路,他的城邦制決定它要維持聯合,就隻能靠外部壓力。各方勢力鱗次栉比,瓦裡安是軍事勢力的代表,凸顯價值的時刻隻能是戰争。對你發動襲擊,隻能說明暴風城内部遇到了難以調和的矛盾了,瓦裡安把你選做了轉移矛盾的目标啦。”
“這次的事态似乎有點嚴重了啊……”埃德溫撓着頭皮,一臉苦大仇深。
我走上前,拍拍埃德溫的肩膀,說:“先做好眼下的事兒,把你的隊伍整頓幹淨!整頓隊伍不用我教你吧?”
埃德溫擡起頭看向我,似乎是在等我給出解決辦法。
“诶……不是吧?!”我半開玩笑地說,“讓凡妮莎喊我‘爸爸’,我替你把隊伍帶好。”
埃德溫歎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哎……當着凡妮莎的面,我本來不想說的。我其實是把你當做凡妮莎未來托付終身的對象。”
“……”我腦門上瞬時垂下四條黑線。
凡妮莎聽到此,來了精神,像是拿到了把柄,跳到埃德溫面前,告狀一般地說到,“哥哥不老實,我不喜歡啦!剛才還在帳篷中跟海薇姐姐親親!”
“……”我腦門上的黑線更重了。“好了!我錯了!不要提什麼‘托付終身’!我坦白!我今天不該一時興起,去調戲海薇!”
“那整頓隊伍的方法?”
“稍等,讓我想想。”我站起身,又開始在屋裡踱步,“你可以先把他們集中起來,每天高強度訓練,人在疲憊的情況下,很容易露出馬腳,而且這樣能夠起到互相監督的作用。再通過拉練和演習,進行一些真假難辨的軍事行動,放出一些假消息,來測試他們的可靠性。我的辦法就這麼多,至于能夠帶隊的人,最好是你,你在迪菲亞中威望最高。”
“我考慮一下。你提出的事情都很可行,但需要捋出一個先後順序,還得安排人去執行。”
“那我先回去?”
“好。”
“走吧,凡妮莎,回家了!”
“不走,讨厭哥哥!有姐姐還不夠,還想着别人!”
“我知道錯了,那是一時興起,而且我也因此談成了一單大生意。”我嘗試着哄着凡妮莎,“回家吧,回家我給你做虎肉吃,我在月溪鎮旅館剛學到。”
“你得向姐姐坦白,并道歉!”
“沒問題,可以走了吧?”
我和凡妮莎走出月溪鎮的時候,夕陽的餘晖已經在緩緩地卷起暖紅色的地毯。從東方逐漸鋪開的星圖指引着我們前進。在接近長灘燈塔的時候,熟悉的光柱拂過天空,拂過星圖,标記出我們的目的地。
越過長灘,渡水登上燈塔的小島,凡妮莎立刻從我身邊跑開,急匆匆的沖進燈塔,熟練地爬上燈籠室,來到坐在觀察廊的帕爾身邊。我停在燈塔下,擡頭看着一大一小兩個人兒在竊竊私語,我知道凡妮莎是在告狀,因為我已經感受到從心中傳遞來的帕爾獨有的濃濃酸味。良久之後,沒有了酸酸的感覺,隻剩下甜甜的寵溺,帕爾摸了摸凡妮莎的腦袋,站起身子,拉着她從觀察廊回到了燈塔内。我有點情怯,有點不敢進入燈塔。
過了一會兒,廚房的燈亮起,門内也飄出南瓜粥的香味,心裡傳來了帕爾的聲音,“進來吃點粥吧,在外面傻站着幹什麼?”
“好!”我在心中回答。
推門進入,看到凡妮莎趴在桌子邊,雙手抓着已經烤制好的虎肉,用力撕扯。
嘴裡咀嚼着虎肉,凡妮莎一臉嫌棄地說,“你怎麼進來了!?在得到姐姐的原諒之前,不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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