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休的莉姐語速又快又急:“有位客人在過來的路上,直接打了老闆的電話,說是馬上到了。快去确認,要最好的房間……”
*
在山林竹海的環繞下,酒店裡有幾排外觀别緻的三層小樓疏朗地分布着,每棟樓共有三間套房,每套都有獨立入口,自成空間,一樓是院落私湯,二樓是寬敞卧室,三樓是景觀露台。
有兩位容貌極為相似的客人正坐在某棟小樓中央位置的露台上,在幽暗長夜的籠罩中,氣質和發色的差異似乎都隐沒了,像是鏡子内外的一對倒影。
豐盛的晚餐之後,直接泡溫泉仿佛太容易陷入困倦,于是他們決定先來露台上看看山間的好風光。
天空中繁星閃爍,在露台木桌上的玻璃酒杯邊緣灑落銀輝,襯得酒水如同流淌的河,也将身邊人的眼眸渲染得流光溢彩。
從這裡望出去,外側是暗裡搖曳的樹影與山風,内側則是另一棟樓,中央的套房還黑着燈,無人入住,兩旁的套房已有燈光點亮,人影晃動。
黎嘉年背對着黑霧般的群山,專注地望向對面的小樓。
“這是我最喜歡的位置,離山很近,離人也很近。”他的聲音裡透着愉悅,“隻要轉身,就是不同的世界。”
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段殊同樣望向對面樓那個黑着燈的房間,大概知道那裡有誰即将到來了。
“每次來這裡的時候,都會有畫畫的靈感嗎?”
一旁的屋檐下,已搭好了木頭畫架,此時畫布上仍一片空白。
“大部分時候都有。”黎嘉年的目光移向了左邊,“你知道這家酒店裡最常見的客人是什麼類型嗎?”
段殊不确定道:“遊客?”
“是看起來像情侶的人。”黎嘉年語氣微妙,“深山、别墅、私人溫泉……這是他們最喜歡的元素組合。”
“為什麼是看起來像?”
“因為愛情是一件很古怪的事。”他的答案似是而非,望着對面的眼眸蓦地發亮,“看,愛情在向我們招手了。”
一陣隐隐約約的手機鈴聲飄來。
段殊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對面樓左側的套房二樓拉着淺色窗簾,照出一個男人獨自待在卧室裡的影子,聲音從那裡傳來,于是男人擡起了手,像是在接電話。
沒等他疑惑地發問,便聽見身旁的人興緻盎然的聲音:“再看右邊。”
右側的套房三樓露台上,坐着一個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她沒有開露台的燈,整個人都被凄迷冷色湮沒了,隻有放在耳邊的手機屏幕露出一點亮光。
片刻錯愕之後,段殊恍然道:“是她打的電話嗎?”
身邊人笑着啜了一口澄清的酒液:“我希望是。”
前方的小樓裡上演着兩幕似乎相關的皮影戲,黎嘉年還為他們構思起了台詞。
“如果真的是他們在通電話,會說些什麼?”
段殊想起電影故事裡常用的橋段:“問對方現在人在哪裡?”
“在出差。”黎嘉年答得很快,兀自分析起來,“公司加班很難解釋過夜,在朋友家聚會又顯得太過冷清,還容易穿幫,所以是出差。男人通常隻有這三種借口。”
“我在陪客戶吃飯,不能走開太久。有什麼事?——老闆叫我了,先挂了。”
黎嘉年惟妙惟肖地模仿出那種略顯不耐的口吻,恰好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男人的确放下了擡着的手,他往裡走去,似乎打開了電視。
而另一邊孤零零坐着的女人,也慢慢收起了手機。
在這奇妙的巧合中,黎嘉年和段殊安靜了稍傾,便看見女人手裡亮起橘色的光斑,她點起了一根煙,灰霧在山風中飄零。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某種歎息。
“她比剛才更難過了。”黎嘉年的語氣裡泛着淡淡的嘲諷,“即使一路追到了這裡,可能已經親眼見到男人走進隔壁的房間,但在打電話之前,她的心裡還殘存着不知所謂的幻想。”
“所以,愛情是一件很古怪的事。”
十分鐘後,男人的身影從左邊的卧室裡消失,一樓小院的燈光亮起,似乎有人來了。然後,卧室裡便顯出兩個依偎的身影。
左邊卧室裡看起來像是情侶的男女,右邊露台上抽煙的女人,中間的套房仍黑着燈,像一片遙遠的深淵,靜默地與他們對視。
“她的位置看不到左邊的房間,也許是不願意親眼看見,所以她一定還找了其他人幫自己盯着——很可能就在我們的隔壁,正有人隐蔽地舉起了攝像機。”
“多麼絕妙的構圖。”在酒精的溫度裡,黎嘉年感歎起來,“任何一個房間都看不到全局,我們是旁觀者,也是畫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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