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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說的沒錯。&rdo;蔣青點了點頭，&ldo;他棄了番号，散了兵馬，晟青必然可以保他世代無憂，畢竟，誰都不想打仗。&rdo;&ldo;我爹一生的夢想都是為王。&rdo;齊贊歎了口氣，&ldo;不過現在年事已高，人也比較實際了一些，我這番話若是再早十年跟他說，他是必然要跟我翻臉的，但是現在說，他卻是已經松動了。&rdo;&ldo;那為何還要作亂？&rdo;蔣青微微皺眉。&ldo;因為來了一個人。&rdo;齊贊一笑，搖了搖頭，道，&ldo;那人我也不知他什麼來頭，隻知道不是普通人，他來到我水寨，見了我爹後，跟他進入了書房相談……我想了個辦法，偷聽了。&rdo;蔣青微微皺眉，似乎并不贊成他的做法，齊贊一笑，道，&ldo;你還真是實誠得厲害，你想啊，一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來了，但爹對他又很是恭敬，再加上現在時候特殊，我自然是要提防的。&rdo;&ldo;他功夫很不錯，不過……我的書房離開我爹的書房不遠，我之前就在兩房之間，架了個可以傳聲的竹筒。&rdo;齊贊笑着說。&ldo;你之前就有偷聽你爹跟人談話的習慣？&rdo;蔣青皺眉。齊贊笑了笑，伸手拿過蔣青吃了幾口的湯盅，笑道，&ldo;夫子，我連夜進宮還沒吃飯呢，讓我吃兩口吧？&rdo;蔣青一愣，就看到齊贊拿起湯勺舀湯喝，還叼着剛剛蔣青用過的勺子，輕輕地舔了舔，笑問，&ldo;你猜皇上要是看到了，會不會氣到将我五馬分屍？&rdo;蔣青皺眉，道，&ldo;你有話就快說！&rdo;齊贊無奈地歎了口氣，道，&ldo;好的……我設那竹筒也不是為了别的，隻是我齊家子嗣衆多，兄長們搶位的手段都挺厲害，我不求别的，隻求别死得糊裡糊塗就成。&rdo;蔣青低頭看别處，心中覺得氣悶，原本生在權貴之家，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從小錦衣玉食不用挨餓受凍，但是事實卻恰恰相反。權貴之家的子嗣似乎從生下來就注定要鬥個你死我活，沒有一個的童年是快樂的，長大之後，也都或多或少的變得十分怪異孤僻。蔣青胡思亂想，卻聽不到齊贊說話，轉臉看他，隻見齊贊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呢，單手輕輕摸着下巴，似乎有些興味。蔣青看他，&ldo;你說不說？&rdo;&ldo;呵……&rdo;齊贊笑了笑，不答反問，&ldo;青夫子，你剛剛在同情我麼？&rdo;蔣青皺眉，有些不耐，這人話真多。&ldo;可是你同情我的同時，不應該這麼含情脈脈吧？&rdo;齊贊失笑，&ldo;我會誤會的。&rdo;蔣青轉臉白了他一眼，不說話，隻是臉上淡淡的厭惡。齊贊搖了搖頭，笑道，&ldo;你嘴真笨，所以容易讓人占去便宜，你都不知道威脅我兩句的麼？&rdo;蔣青抿着嘴繼續看他，冷冷道，&ldo;你究竟說不說，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rdo;齊贊無奈，&ldo;真是無趣到有趣啊，算了，我說……那人跟我爹談的事情，實在是讓我大吃了一驚啊，原來，他姓夏。&rdo;齊贊一個夏字出口，就見蔣青臉色蒼白，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駭人的事情，齊贊莫名有些後悔。本來，他的确是想看看蔣青聽到這姓氏後會有什麼反應，但見他真的露出這種表情了，自己竟然不忍起來，趕緊道，&ldo;他來，是為了讓我爹造反。&rdo;蔣青此時也漸漸地回過了神來，幹啞着聲音問，&ldo;然後呢。&rdo;&ldo;我爹将我列舉的事情都跟他說了，那人直說了一句話……造反能成功，因為他知道敖晟的弱點。&rdo;齊贊停下，看了看蔣青，&ldo;是你。&ldo;蔣青搖了搖頭，道，&ldo;然後？&rdo;&ldo;我爹當時将信将疑，但那人跟他說的，讓他漸漸心動了。&rdo;齊贊站了起來，道，&ldo;晟青現在的實力的确雄厚，但是敖晟剛剛登基，而且性格乖戾為政也比較暴戾，所以很多人都是懾于他，卻不是服于他，一旦他有什麼不當的地方，犯了衆怒，很多人就會不願為他賣命，甚至反他。&rdo;蔣青心頭一顫，那人将敖晟的死穴找到了……的确，敖晟的威懾大于德服，這幾年百姓覺得他高高在上，大臣們也都怕他，終日提心吊膽過日子，始終也不是個辦法。&ldo;這一仗，敖晟未必能輕勝，因為你們沒有好的水軍将領。&rdo;齊贊淡淡道，&ldo;宋曉也好，王熙也罷……&rdo;說到這裡，齊贊看了蔣青一眼，&ldo;青夫子，你應該知道的，在旱地再厲害的大将，一旦下了水，也是有心使不上力的……晟青和齊家這一仗一旦打起來，必然是勞民傷财。&rdo;蔣青不語，齊贊接着道，&ldo;這個時候，如果皇上再幹些荒唐事，則必然會失信于民，天下大亂，而讓皇上幹出荒唐之事的唯一法子……就是你。&rdo;蔣青一愣，擡眼看齊贊。&ldo;這是他給的東西。&rdo;齊贊說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來，道，&ldo;這據說是一種奇毒，中毒之人，将會假死三十日。&rdo;蔣青一愣，看那盒子，齊贊歎了口氣，&ldo;這盒子裡是一枚極細小的牛毛針，隻要射入人的身體，便能讓中毒者假死三十日。蔣青皺眉看着，齊贊幽幽道，&ldo;那人說了，用這針傷了你，你一旦死了，敖晟必然狂性大發，說不定會殺宮中衆臣以洩憤，總之什麼荒唐事情都有可能做出來……這便是正中了他們的計策，到時候天下一亂，外敵聯合，我父離晟青最近，一鼓作氣攻占樂都，必然是可以将皇位拿下的。&rdo;蔣青聽得心中漸涼，齊贊接着道，&ldo;我爹問了，那人如此幫忙，究竟目的何在，你猜他怎麼說？&rdo;蔣青擡眼看他。齊贊冷冷一笑，&ldo;他說……他想要的就隻有一樣，等你假死之後，将你送去給他，然後，一旦我父親得了中原，将敖晟五馬分屍，然後将黑雲堡和修羅堡衆人，斬盡殺絕。&rdo;蔣青聽後，先是震驚，随後，眼中隐隐浮現上了怒意。沉默了良久，蔣青收斂了一下心神，看齊贊，&ldo;這方法不錯，可以扶你父上皇位，你又立了大功掌握了先機，說不定江山也指日可待，為何要來投誠？&rdo;&ldo;投誠是他們讓我來的，為的是用這針傷你。&rdo;齊贊笑了笑，&ldo;剛剛在皇上面前的那番話也是他們讓我說的，為的是能留在皇宮裡，好伺機下手。&rdo;蔣青看他，&ldo;那為什麼投誠？&rdo;&ldo;嗯……&rdo;齊贊摸了摸下巴，道，&ldo;自從皇上登基以來，我觀其施政，大為贊賞，皇上做事大氣，不拘小節，而且也以百姓為本，晟青子民安居樂業，官員也是少有的清廉，這種風氣，我很贊成。&rdo;&ldo;他是個好皇帝。&rdo;蔣青淡淡道。&ldo;嗯……相對的，我父利欲熏心，貪圖權勢，不會是一個好皇帝的。&rdo;齊贊道，&ldo;我比較喜歡百姓安居樂業。另外，一旦我父得到江山，我必然陷于與兄長們之間的皇位争奪之中。我雖然不見得會輸，也并不怎麼待見我那些兄長，但是手足相殘的滋味，我可不想嘗。&rdo;蔣青又點頭，靜靜聽他說。&ldo;另一方面，我來皇城，見了皇上之後，對他更有好感。&rdo;齊贊一笑，&ldo;他們其實錯了……據我觀察，朝中一派新氣象，無論大小官員，其實大多真心拜服皇上，隻是他平時太過威嚴又喜怒無常，因此大家都怕他，但是……我覺得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吓人。&rdo;蔣青一愣。&ldo;皇上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一點都不暴戾，人很好說話。&rdo;齊贊微笑，&ldo;如果你能跟他一起久一些，假以時日，百姓必将對他越來越喜愛，到時候，就不是威懾了，而是真心的拜服。&rdo;&ldo;就為了這些？&rdo;蔣青問。&ldo;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最開始，我還是有些猶豫的。&rdo;齊贊笑了笑，&ldo;不過現在，我一點猶豫都沒有了。&rdo;&ldo;為什麼？&rdo;蔣青不解。齊贊想了想，湊過去道，頗有些神秘地說，&ldo;因為我喜歡你。&rdo;蔣青皺眉。齊贊大笑着仰開臉，道，&ldo;你跟皇上在一塊兒，看着挺賞心悅目的，而那個姓夏的，我看不上眼，太邪性了。&rdo;說着，伸手輕輕戳了戳蔣青的手指，&ldo;他配不上你。&rdo;蔣青收回手，不語……心中卻不知作何感想‐‐夏魯盟邪性？印象中的夏魯盟是個憨厚老實的傻子，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邪性？或者說那個人不是他？蔣青有些僥幸地想，他應該去了塞北，牧馬放羊了才是！還是說，他變了，因為恨……齊贊說完，捧起了鴿子湯盅，道，&ldo;青夫子，我希望你信我，這毒藥你留着，最好讓太醫研制研制解藥什麼的，有備無患，這鴿子就歸我了吧，我晚上還得寫大義滅親的折子呢。&rdo;說完，轉身就溜溜達達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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