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嘎哈……嗯。&rdo;雀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翻了個身坐起來,道,&ldo;哎呀,好吵呀。&rdo;蔣青和敖晟都一愣,蔣青退開了一步,看别處,耳朵有些紅,敖晟可恨壞了,回頭白了那老頭一眼,心說你個老不死的,偏偏這個時候醒過來,攪人好事。雀尾瞄了一眼裡裡外外那麼多人,就對敖晟招招手,&ldo;來,乖徒兒,給為師倒杯茶。&rdo;敖晟眼睛都瞪圓了,蔣青卻是忍笑。敖晟不願意去,蔣青輕輕推了他一下,像是說‐‐去啊,尊師重道天經地義的事情。敖晟歎了口氣,走過去給雀尾倒了被茶,端過去放到他手邊,雀尾端起來喝了一口,撇嘴&ldo;咳咳……隔夜茶啊?&rdo;敖晟看了看杯子裡的茶水,聳肩,&ldo;大概吧。&rdo;雀尾眯着眼睛盯着敖晟看了一會兒,點點頭,&ldo;行啊你啊小崽子……嗯,去燒水,還有啊,菜地要澆水,草也要拔了,另外啊,給小汪準備些吃的,給我弄些早飯來,我要吃肉啊……去吧。&rdo;蔣青就看見敖晟一張臉黑了白白了黑,說不上話來。&ldo;我去吧。&rdo;蔣青對雀尾道,心說敖晟好歹是真命天子,這裡那麼多守軍,讓他幹農活伺候人,這多沒面子。&ldo;嗯……你去啊?&rdo;雀尾摸着下巴看了蔣青一會兒,剛想說話,敖晟卻一攔他,道,&ldo;不用,我去就行了。&rdo;說完,轉身去廚房燒水了。蔣青想跟去幫幫忙,卻被雀尾叫住了,&ldo;唉,小青青啊,過來陪老頭子我下盤棋。&rdo;蔣青無奈,隻好從桌上拿過棋盤,跟老頭一起下棋,但是棋盤擺上了,蔣青的雙眼卻是不自覺地往廚房裡掃。雀尾嘿嘿笑了兩聲,問,&ldo;怎麼,不舍得啊?&rdo;蔣青回頭,看老頭,道,&ldo;不是……隻是,這裡這麼多人,晟兒是皇帝……&rdo;&ldo;怕丢人啊?&rdo;老頭笑了起來,道,&ldo;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會幹啊。&rdo;說着,指了指在遠處燒水的敖晟,&ldo;幹得像模像樣的麼。&rdo;&ldo;嗯。&rdo;蔣青點點頭,道,&ldo;晟兒小時候沒有養尊處優過,很多活都是自己幹的,不像一般的皇子。&ldo;晟兒晟兒……&rdo;老頭對蔣青眨眨眼,&ldo;叫得挺順的麼。&rdo;蔣青臉上尴尬,看了老頭一眼。老頭呵呵笑了兩聲,道,&ldo;既然有這麼好的優點,幹嘛晾着?&rdo;&ldo;嗯?&rdo;蔣青不解地看老頭。&ldo;你再看看。&rdo;老頭指了指外頭,蔣青轉臉,就看見好幾個禁軍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跑過去要給敖晟幫忙。敖晟捋胳膊挽袖子的,對他們擺手,&ldo;不用,我會。&rdo;蔣青眉頭緩緩舒展開,看老頭,&ldo;哦……&rdo;&ldo;哦?&rdo;老頭樂了,對蔣青道,&ldo;明白了吧?&rdo;&ldo;嗯。&rdo;蔣青點點頭,道,&ldo;晟兒平時都挺不近人情的,所以那天齊贊他們才會說,很多人都是懾于晟兒的威懾,不是真心服他。&rdo;雀尾捋了捋胡須,笑道,&ldo;這個世上,為什麼好多人都不服氣皇帝和做官的,你知道麼?&rdo;蔣青想了想,道,&ldo;因為這些人生來就是享福的,從來沒吃過苦。&rdo;&ldo;對了。&rdo;老頭淡笑着道,&ldo;什麼軍心臣心那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民心……敖晟他有一樣所有皇帝都沒有的資本,就是……他吃過苦!&rdo;蔣青點了點頭,再看外面,就見好些禁軍正挑着水,跟敖晟一起種菜地呢,有幾個膽大的,都好奇地問,&ldo;皇上,您怎麼會種地的?&rdo;敖晟隻是笑了笑,道,&ldo;我以前住冷宮,都自己種,不然我和我皇娘就要挨餓了。&rdo;将士們面面相觑,所有人看敖晟的眼神,都變得不同了。片刻之後,水開了,敖晟端着茶壺進來,給老頭倒了杯茶,雙手捧上,恭恭敬敬地說,&ldo;恩師,喝茶。&rdo;,怪招敖晟和蔣青又陪着雀尾坐了一會兒,吃了頓中午飯,蔣青就拉着敖晟,别過老人回宮去了,一會兒還有推到下午的早朝要見文武大臣呢,不能再耽擱了。雀尾抱着枕頭開始睡回籠覺,準備晚上再跟敖晟講兵法,三千禁軍統統留下保護雀尾,現在草棚裡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敖晟出了草棚,就看到自己的馬車不知何時停在了大門外,文達正坐在車頭等着。&ldo;趕車回去那會兒,你睡一下吧。&rdo;蔣青對敖晟道,&ldo;晚上還得學兵法呢,你真當自己是神仙,不用睡覺?&rdo;敖晟輕輕地點了點頭,和蔣青一起上了馬車,文達命人,&ldo;起駕回宮。&rdo;車上,嗷嗚擠了進來打盹,蔣青靠在它背上,敖晟湊過來,非要枕着蔣青的腿。蔣青有些尴尬地推了推他,敖晟笑着粘上去樓至蔣青的腰,将自己的臉埋在蔣青的小腹上,就是不肯走。蔣青無奈,要是再鬧估計就要到皇宮了,隻好由着他枕着自己的腿睡下。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回趕,蔣青靠在嗷嗚肚子上,也有些昏昏欲睡,敖晟枕着蔣青的腿,擡眼打量着蔣青,就見他似乎是犯睏,微合着雙目,手放在兩側。想想看,蔣青也是一晚上沒睡了,敖晟收起了剛剛一閃而過的胡鬧心思,坐了起來,靠在嗷嗚身上,将蔣青摟過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胸前,閉上眼睛小憩片刻。……兩人都内力較深厚,等到了宮中之時,已經恢複了精神,去洗漱了一下換了身衣裳,敖晟帶着蔣青,上金殿議事。這次議事,主要還是聽人禀報了齊篡天的動向,他的水軍已經接近晟青東岸,大概再有三四天就能到沿海一帶了,時間比較緊迫。敖晟點了點頭,問,&ldo;有沒有探聽到他的兵力?&rdo;&ldo;回禀皇上。&rdo;齊贊上前一步,回答道,&ldo;我父應該是帶着十二萬精兵來的,還有一完左右的鲛人。&ldo;鲛人?&rdo;敖晟微微皺眉,很感興趣地問,&ldo;何為鲛人?&rdo;&ldo;那些人是水軍裡頭水性特别好的一部分,一般都是長年在水中生活的人,兵器是帶着倒刺鈎的雙刀,直接就按在胳膊上,不影響遊水,作戰方便還能夠輔助登船。另外,這些鲛人都穿着特殊的鞋子,所以遊泳特别的快,也不影響岸上作戰。鲛人的作用在水軍裡,類似于馬步兵的先鋒,是戰鬥力最強的部隊。&rdo;齊贊的話說完,在場的衆臣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還真是頭一回聽說。&ldo;這鲛人,看起來似乎很難對付啊……&rdo;敖晟自言自語。&ldo;沒錯。&rdo;齊贊點點頭,道,&ldo;我父手下的一萬鲛人兵,可以說是殺遍南海無敵手的,到了交戰的時候,如果不能将鲛人成功消滅,那麼我們這場水戰也就輸定了。敖晟和蔣青對視了一眼,問齊贊,&ldo;那你有法子消滅那些鲛人?&rdo;&ldo;自然是有的。&rdo;齊贊點點頭,回答道,&ldo;所以草民才會向皇上借青夫子一用。&rdo;敖晟微微皺眉,本來還想着朝會結束之後就拉着蔣青立刻回草棚呢,才想起來他的青每天還讓人借了一個時辰。&ldo;借青夫子,能有何用?&rdo;一旁的季思不解地問。齊贊微微一笑,道,&ldo;此事必須保密,隻有我和青夫子能知道……皇上,别忘了我說過,這朝中,還有奸細呢。&rdo;敖晟張了張嘴,看了蔣青一眼,蔣青對他輕輕地點點頭。敖晟便不語了,又随便扯了兩句,就散了朝,離了金殿之後,敖晟單獨拉過蔣青,道,&ldo;青,我陪你過了這一個時辰,咱們再回草棚去。&rdo;&ldo;你先去。&rdo;蔣青搖了搖頭,對敖晟道,&ldo;齊篡天還有不到四天就要到了,你要抓緊時間多跟雀尾老人學習戰術,這一仗我們可輸不起,大局為重。&rdo;敖晟雖然點了點頭,但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擔心,蔣青就笑了,道,&ldo;嗷嗚跟着我就行,我一個時辰後,就趕去草棚找你。&rdo;&ldo;嗯。&rdo;敖晟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囑咐道,&ldo;你完事了要趕緊來啊,不然我沒心思學。&rdo;&ldo;放心。&rdo;蔣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帶着嗷嗚去落霞口了,敖晟派了兩個影衛跟着他,随後便帶着幾個影衛,趕往雀尾的草棚,将還美滋滋在床上打呼噜的老頭拉了起來,開始講授兵法。……蔣青帶着嗷嗚一起來到落霞口的時候,就看到王忠義正在那兒訓練兵将,齊贊治軍還有兩下子,那三萬水軍昨兒個看還都分外懶散,但是今天看,就一個個挺像樣的了。&ldo;青夫子。&rdo;蔣青剛站了一會兒,就聽到身旁有人叫他,轉臉看去,隻見觀契緩緩地走了過來,笑道,&ldo;夫子臉色不是太好。&rdo;蔣青不知道他何出此言,自己的确是一晚上沒睡,但也不至于臉色壞到他都能看出來,便也不理他,隻是說了聲&ldo;無妨。&rdo;繼續看王忠義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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