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西藏在弗羅拉身後。
弗羅拉反問道:“消滅澤西,也是為了我好?”
又說:“我若受洗,成為天神的信徒,那麼以後天神說的任何話,我必須遵從。我若受洗,魔王赫萊爾才會真正的不放過我,他絕不會讓我的靈魂落入天使族。”
米迦勒沉默了一會兒,又勸道:“可是,受洗,并非全無好處!”
弗羅拉搖着頭說:“米迦勒,我不瞞你,我真的不想受洗。”
她質問道:“原本信仰就是自由的!為什麼我一定要信仰你們不可?天底下那麼多不信仰天使的人,為什麼我要例外?難道我不信仰你們,我就一定會堕入黑暗?你不是曾經說過,相信我的人性嗎?”
米迦勒望着她的眼睛,那顔色還是淡淡的、像紫藤花那樣淺淺的紫色,可未必沒有變成葡萄那種深深的紫色的那一天。
弗羅拉也望着米迦勒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望到他心裡去,“隻因為,我與潘多拉、赫萊爾有關聯,對不對?”
面對弗羅拉直率的目光,米迦勒坦誠道:“是。”
這是無法逃避的事實。
耳邊是“呼呼”風聲,周圍很冷也很寂靜,這樣高而且終年積雪的地方,連鳥兒也不會飛過來,因為沒有動物生存在這裡,也是關人的好地方!
弗羅拉突然問:“米迦勒,世界上的惡魔能被全部消滅嗎?”
米迦勒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會!”
他的眼睛裡仿佛有火苗在跳動。
“雖然我不知道哪一天才能做到這一點,但是每一位天使都會殺盡世界上所有的惡魔!這對人族也有極大的好處!”
弗羅拉笑了,米迦勒驚異地望着她,不知她為何發笑?
弗羅拉的笑聲聽起來悲哀又無奈,她一邊搖着頭,一邊說:“你竟然以為惡魔是可以被除盡的?”
她一臉悲憫地望着米迦勒,“你們殺光了這一批,還會有下一批,永無止境。天使和惡魔是同時誕生到這世界上的,惡魔若能除盡,那天使也差不多可以除盡了。因為世界需要保持平衡!”
米迦勒簡直不敢相信弗羅拉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裡充滿了懷疑與憤怒。
“你真是被惡魔蒙蔽了心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怪不得你不肯受洗!”
他再也不想聽弗羅拉胡言亂語了,轉身要走。
這個連飛鳥都會絕迹的地方,是不會有人來的,誰會知道她被關在這裡?還有誰會來救她?那些天使她一個都不認識,除了米迦勒和雪諾。
如果他們誰都不願意幫自己,那她就真的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弗羅拉見米迦勒要走了,心裡一急,沖到洞門口,喊道:“米迦勒!你好好想一想!現在跟惡魔族開戰真的好嗎?你也知道以賽亞是什麼樣的心思,他會真的幫助赫萊爾攻打天使族嗎?他不會趁機奪位嗎?惡魔族如果亂了起來,誰能管得住那群惡魔?他們還不肆意妄為,危害人族嗎?”
米迦勒被弗羅拉的話打動了,但他沒有回頭,而是背對着弗羅拉,說:“你的話是有些道理,可是……現在也未必不是一舉消滅惡魔族的大好時機!不能因為惡魔難以被除盡,就什麼也不做。”
“那你有想過信仰你們的那些人的嗎?!像菲奧拉那樣的女祭司,為了信仰你們,放棄身為女子的幸福!像卡蘿,至死都不放棄信仰,從未屈服于潘多拉。那些信仰你們,連死都不懼的人,你要辜負他們嗎?!”
弗羅拉喊得聲嘶力竭,極其大聲,她的聲音響徹天際,回蕩在天邊,久久不絕。
米迦勒終于轉過身,問:“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弗羅拉簡直喜出望外,眼前一酸,倒是沒有流下眼淚。她平複好激動的情緒,說:“你去找精靈女王,請她來阻止天神,把我說的話告訴她,如果她不贊同我說的,那她就不會來。”
她垂下頭,難掩灰心喪氣的表情,長吸一口氣,那口氣冷冷的,吸入肺腑,也是冰冰涼涼的。
她喃喃道:“如何連她也贊同天神的決定,那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精靈女王一向中立,米迦勒會認同她的決定,而且對方也是一族之首,以她的身份勸說天神,有足夠的說服力。
“好,我去找精靈女王。”
米迦勒的回答令弗羅拉安心不少,對方帶着她那點微薄的希冀離去。弗羅拉也并不是有十分的把握,她忐忑不安地望着米迦勒離去的方向。
深藍色的天空下,雲海像是一片深藍色的海水,靜谧又深不可測。太陽已經完全地落了下去。
米迦勒思考着弗羅拉的那些話,思考的時間長了,他也有些懷疑,是不是他們太操之過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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