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也受不住打擊般,幾乎有些站不穩,這一刻,他想到的不是傷感于一條生命的流逝,而是他大概與岑諾此生無緣了。
因為他的一次私心,因為他擔心岑父将岑諾帶回家去,就私自挂斷了岑父的電話,隔絕了他們聯系的方式,最終,岑諾失去了母親,沒有趕上最後一面,而他徹底失去了所愛之人。
再也沒有機會了。
景盛徒然恐慌起來。他不顧岑諾的掙紮,将她帶回家裡,徹底關了起來,不許任何人探視。
甯逸整個人都傻了:“你這是犯罪你懂嗎!”
景盛知道。
但他也有足夠的理由,岑諾病了,病的很嚴重,她需要足夠的時間靜養,就算是報警又如何?醫院開的證明在那裡,精神病人受到管束是正常的,兩人說是離婚,但其實離婚證還沒拿到手,一切看似天衣無縫。甯逸不能毀了自己的哥哥,景父要顧及公司名聲,景夫人要顧及景琏。
誰都有顧及,而真正會全心為岑諾考慮的家人此時遠隔千裡,并不知道女兒發生了什麼。
景盛讓人看着岑諾,請來專屬醫生讓岑諾“冷靜”養病,而自己則乘飛機回到岑諾的家鄉,以丈夫的名義來給岑母處理後事。
岑父并不好騙,見女兒沒來,又想到這一年提到孩子提到家庭岑諾就會格外勉強的笑容,有些狐疑地問:“諾諾呢?”
景盛面不改色:“岑諾當時在醫院,沒接到電話,知道母親去世後情緒崩潰了,醫生說要靜養,不方便來。”
岑父勉強放下心來。半信半疑道:“那等她媽下了葬,我跟你回去看看她。”
景盛眼中閃過寒光,臉上卻帶了幾分笑意,輕聲說:“好。”
隻是岑父在岑母下葬後也病倒了。
岑家上一代就隻有岑母兄妹倆,景盛放心不下,就拖了岑燕和岑舅媽一起照顧岑父,怕兩個女子不方便,還請了三個男護工,兩個保姆,力求岑父能好好休息。
至于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岑諾就這樣“靜養”了幾年,偶爾在景盛的陪同下和父親視頻通話一段時間,她似乎也認了一般,性情柔順起來。
隻是景琏依舊養在景夫人身邊。
然而這幾年前,岑諾一直在規劃着逃跑,可景盛瘋了,她不能任由景琏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
她平靜的生活之下滿是荊棘暗湧,終于在甯逸結婚那天找到了機會。
她試圖帶兩個孩子走,可目标大不說,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的景琏不願意走也是個問題。
眼見着人就要來了,被半囚禁了快五年的岑諾終是忍不住,轉身翻了出去。
岑思歸忙不叠換好衣服,用力将景琏推開,瞪了他一眼,惡狠狠道:“你就是個禍害。”
景琏愣住,他再早熟,現在也不過就是個六七歲的孩子,被這麼排斥,自然覺得委屈。他不知道說什麼,眼睜睜地看着岑思歸翻過窗子,悄悄翻出門去,她似乎被摔了一下,跑起來有些一瘸一拐的,但格外的堅定。
岑思歸失蹤了,和岑諾一起。
景盛聞言卻是異樣的平靜,也許積年累月下來瘋的不止岑諾一個。
岑諾想先帶着岑思歸去别的城市,然後回來請律師報警,但景盛手眼通天,到處都是人脈,這對曾經彼此深愛的夫妻在明裡暗裡較勁的時候,也不知道心裡懷着的是留戀還是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的憎恨。
岑諾的身體到底是撐不住了,她幾年來精神高度緊張,再怎麼休養,也不過是往漏掉的桶裡灌水,最多隻能維持一時平衡。她将岑思歸保護的很好,但這同時也加速了她的死亡,最終在一個不知名的小醫院,她帶着解脫和遺憾離去。
意識逐漸消失時,聽着耳邊撕心裂肺的哭嚎,岑諾想起的卻是那年雪天,她逆着光滿面笑容回頭看,看見景盛在靜靜凝望她的背影。
而如今兩人皆是面目全非。
岑思歸被接了回去,她很乖巧,也很聽話,沒有在景盛面前流露出任何怨恨,隻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她說媽媽死前最擔心的就是外公和弟弟,現在媽媽不在了,她希望能去給外公送終。
景盛了解岑諾,知道她就算再痛苦,也不可能将負能量傾注在孩子身上,岑思歸在撒謊。
但他像耗盡了所有心力一樣,再也沒心思去計較任何東西,默默去給岑思歸辦了轉學。
岑思歸原本因為這幾年的巨變,成績連續下滑,但轉學後卻是開竅了一般,連續幾年品學兼優。景盛雇傭來照顧他們的人說,岑父看着比以前開朗多了,醫生也說老人現在心境開闊,也勤于鍛煉,各項指标良好,一切都仿佛在好轉。
但景盛很清楚,不可能了。事已至此,一切都不可能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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