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難眠,喉嚨發癢,發出輕輕的歌吟,不一會兒,月色被雲層覆蓋,慢慢的飄起了一層細密的雨絲。
正對着面前緊閉的窗戶忽然遭人打開,小鲛豎起尖尖的雙耳,目光閃爍地望向出現在窗後颀長人影。
褪去宗長往時繁厚的宗袍,溥淵隻着素白色單衣,使得他冷峻莊嚴的面孔柔和斯文幾分,高挺俊逸的鼻梁兩側眼眸投下淡淡陰翳。
小鲛看見和往時好似有幾分不同的宗長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他折起一支閉合蓮花花苞挂在耳後,須臾間,彈起尾巴,面對面的朝敞開的窗戶撞去,帶起濕淋淋的水珠将整齊摞放在桌面兩側的紙卷打了個濕潤淋漓,就連已經及時避開的宗長也在所難免。
溥淵目光仿佛入定般波瀾不興,今日李管事已經向他傳報了鲛物言行,可惜鲛終究是鲛,即便小鲛認真去學,他的尾巴始終讓他無法和人一般直行坐立,勾着尖尖的蹼爪握不準狼毫筆,比起甜糯點心,他同樣嗜腥嗜鮮,什麼都要學,也都把任何東西學了個四不像。
小鲛察覺到溥淵的冷淡疏離有些氣餒,今時傍晚他盤在廚房的橫梁上想偷些點心,就聽到怪老頭一邊揉着發面一邊和冬月說話。怪老頭笑他一隻妖精不倫不類的學着人的勾當,冬月小丫鬟倒護着他,可想起小鲛滑稽笨拙的模樣,不免失笑。
鲛吐出泡泡把泡泡按在溥淵臉上推擠,尾巴一壓,瞬間将宗長卷起,重重的壓在床榻間,他翻了翻長尾,将弄得濕漉漉的被褥悄悄勾到床後頭。
淡淡的藍色細閃鱗粉落在枕上,小鲛趴着雙臂,半晌又正回身,雙手覆在肚上,因着記起李管事所傳授的禮節,說是為人需知禮義廉恥,就又掏出一塊帕子遮在身前蔽體。
小鲛喉嚨哼出宛轉綿長的聲音,看似乖巧,實則用那尾巴勾緊宗長的腳踝,閉上眼眸學着人一樣做出睡覺的姿勢。
“咿……睡。”
溥淵微微動了一下腿腳,卻見枕邊鲛物幾乎抵在他面前,眉眼豔絕,卻又青澀純真的做着魅人勾當。
鲛物呼出的氣息裹着一股麝香,直抵溥淵喉嚨。
“阿淵,睡。”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宗長先動心。
①出自《禮記》
②③出自百度坐姿正襟危坐,箕坐詳解。
第9章
是夜,淡淡的濃甜氣息蕩漾在宗主的寝閣内,小鲛上了岸離開水後發散的那股子海域的腥爽便不再那麼明顯了,取而代之的是偏向于麝香一類的味道,似乎此類魅物自帶着邪穢之氣,即使端正安靜地處着,依然能讓人浮想聯翩。
夜色對于小鲛而言顯得出奇的漫長,他的五感在黑暗中自動放大,遠處的蟲鳴,魚兒偶爾冒出水面呼吸吐泡,再遠一些,便有樓牆内卧在床内撕咬耳朵的低喘之音。
小鲛的眼睛似乎要擱着床簾,越過屋頂,跳出層層疊疊的障礙,腦海随着耳中所聽進行幻化構想,懵懵懂懂,想的畫面自然光怪陸離,帶着色氣和好奇的探知。
他感知着身旁陌生溫熱的氣息,與自己微涼的肌膚觸感不同,這個目光總是淡淡望着自己的宗長,居然沒将他從床上驅逐。
一隻夜間蟲蠅在頭頂盤繞,細弱的聲音常人難以捕捉,小鲛盯着扇翅飛舞的小黑影,迅速伸出蹼爪一握,擾人的蟲蠅聲消失,濃甜的靡靡香氣熏得周圍蟲靈不敢接近,不過偶有一兩隻膽大的尋釁,結局不過是遭鲛物開膛破肚。
小鲛處理幹淨,心滿意足地躺下,從口舌中緩慢吐出一顆珍珠,壓在枕邊,借着淺淡朦胧的珠光,宗長俊挺的面容好似無所察覺。
漂亮鲛妖勾在溥淵腿上的尾巴漸漸松開,許是嫌人太熱,自動退到貼牆的一角汲取涼意,放着舒适清爽的蓮池不睡,因為執意要學人,隻能渾渾噩噩地勉強在人類床榻上睡了一宿。
翌日,劉松子端了清水前來伺候宗長洗漱,準備疊被褥時,手臂橫在空中一僵,目瞪口呆,眼睛盯在與牆面貼合的藍色鲛物,眼角抽了抽,餘光很快落在地面,不掃那緊窄的腰臀一眼。
劉松子伺候宗長洗漱,欲言又止,對于宗長居然允許鲛妖睡在枕側這件事,震撼程度如同看到天塌了一角。
溥淵道:“鲛雖已化形,但妖即是妖,與靈物無異。”
劉松子默然,心知他們宗長未把鲛妖當成人看,若要往更卑下的話來說,鲛物即便是千百年難遇的妖,可也不過是不與人同道的畜罷了。
宗長之話,無論對方是鲛與否,同讓貓貓狗狗一類上床無異。他心中歎氣,鲛妖七分蠱人心知,至今依然讓他心存三分畏懼,唯獨宗長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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