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雖然雨水多,但這個新年每一個族民過得充實快樂。
小鲛成日睡醒就吃,吃飽就睡,天愈發的冷,他就以此為由賴在卧房中足不出戶,縱使宗長風雨無阻每日在那書閣中處理族卷看書寫字,也勾不起小鲛随他過去。
鲛人倦倦懶懶,骨頭都睡得松軟。
仆在午時過了才打來一盆熱水進屋去伺候鲛人,小鲛蜷在被褥中,被劉松子扶起來後依然東倒西歪,身子軟得不可思議。
仆頗為心驚膽戰,怕小鲛睡出什麼毛病。鲛納悶地掀開眼皮掃了仆一眼,懶道:“鲛隻是不想動。”
他們從海裡來,自然可以像水那般柔軟。
小鲛被仆伺候着洗漱完畢,又轉去火房那找怪老頭兒拿吃的。
堂屋每日都按照他起居的習慣備有熱食,可一旦宗長不在,小鲛更多的時候甯願自己跑去火房,坐在小闆凳上和怪老頭兒圍着火爐,一邊吃一邊烤火取暖,想吃什麼伸手一拿即可,沒有的怪老頭兒還會笑呵呵地給他現做。
怪老頭還會給小鲛說些民間的故事,經常東一句西一句,想到什麼就說到哪裡,就算說到一半忘記了,小鲛依然聽得津津有味。
有時在旁邊湊熱鬧的仆都不太能聽明白,偏偏小鲛就能聽懂,仿佛跟怪老頭兒開啟了他們之間能理解的語言似的。
小鲛在火房待了半個時辰,宗長讓小仆領他去書閣練字。鲛磨蹭扭捏地過去,剛進門就開口:“阿淵,鲛不想寫字。”
鲛會的字并沒有很多,複雜一些的詩詞歌賦,要他臨摹都寫不完整,覺得筆畫太多複雜的字寫不出來了,就打一個圈圈索性不寫。
沒有人練字像鲛這般懶散不求上進,可他每次耍賴也不會被宗長苛責,要說鲛懶成這副模樣,仆認為主要還是被宗長慣出來的。
劉松子認認真真地替鲛展開筆墨紙硯,将宗長布置的課業與他詳解說明,鲛颠颠倒倒地晃着腦袋,拿起狼毫筆心不在焉地寫。
兩刻鐘過去,鲛落在宣紙上的字迹并不多,溥淵放下手上的竹簡,眸光平靜地落在鲛人臉上。
終歸是宗苑太小,又或許整個曲黎族都不夠鲛自在的玩鬧。比起漫無邊際的海域,曲黎族這一隅之地又算什麼。
小鲛安靜下來願意寫字了,看過去仿佛有些寂寞,這使得宗長滋生出幾分陌生潮熱的心軟。
溥淵合起竹簡,走到鲛人面前。
小鲛“咦”了聲,伸手将歪扭的字遮住。
“鲛還沒寫好呢,阿淵不要看,你提前看我就要耍賴啦。”
溥淵道:“我準備去外頭巡視。”
鲛人雙眸一亮,聽到要出門立刻起身,他嫌宗長慢,回頭就牽起對方的衣袖:“阿淵走快點嘛,走快點。”
馬車侯在門外,小鲛第一個爬上去坐穩,待車啟程後,掀開窗簾探着臉一直朝外望。
開春準備農忙,山腳處已經有農民駕着牛在犁田。
經雨水滋潤的田地冒出一片片清新的嫩綠點綴,萬物複蘇,出來獵食的動物也多了起來,偶然間還能在路邊看到在草叢裡蹦跶的兔子。
小鲛多了幾分清醒,目光盯着那隻消失的兔子,恍然道:“這都春天了啊。”
山谷,田間,萬物生靈雜亂的鳴叫從未間斷。無數的聲音使得小鲛内心激蕩不已,忍不住從喉間發出悠長綿遠的聲音,鲛人聲層層波蕩遠去,山谷内安靜了一瞬。
人們沒有聽過鲛的聲音,田内犁田的農民停下,與另外一處的人揚聲議論:“剛才那陣是什麼動物發出的聲兒?俺還沒聽過哩,跟唱歌兒似的,比歌聲還好聽——”
“俺也不知道,現在俺心髒還突突直跳——”
田裡熱鬧,農民們都在好奇山裡來了什麼新的動物,有的人猜測是體型巨大的類似棕熊一類的猛獸,還有人覺得是從别處飛來的神鳥,隻有鳥才能發出如此悅耳的鳴聲。
小鲛做了壞事,叫完就落下窗簾,面色毫無愧疚,亢奮難掩。
他對上宗長黑沉沉的眼眸,扭捏羞赧道:“鲛好歡喜。”
倦懶了整個冬季的鲛人被四周熱鬧鳴叫的生靈喚醒了體内的力量,此刻的鲛能在海域之中不停地遊上幾天幾夜,能讓鲛人歌沿着廣闊的海面随風傳播,他甚至想下海捕好多好多魚送給阿淵,想化成鲛載着阿淵去很遠的地方。
小鲛道:“鲛還沒遊去過海水的盡頭,阿淵知道海有多大麼?它的盡頭在什麼地方呢?”
溥淵伸出掌心揉了揉鲛人的後腦,小鲛抱住宗長的手臂:“阿淵也不知道嗎?”
溥淵注視鲛人:“我從書籍上看到過幾種說法,但結果具體如何,海是否有盡頭,它的盡頭在何處,人類至今依然在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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