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揣測沈從容的想法,隻覺得若是易地而處,換作他是沈從容,在被如此對待後,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了。
就算他有一千一萬個理由,都不能抵消沈從容因為他受到的傷害。
歸根結底,這一切其實都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的輕慢,自大和無知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的心裡充滿了悔恨和痛苦,卻又不止如此,這些沉重的情緒裡還埋藏着他連綿不絕的愛意和感激。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山洞裡的一大一小,像看着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好了”,白無常這時開口說道,“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趕緊跟我們走吧,我們快到下班時間了。”
陸廷理終于回過神來,他垂下頭來,掩飾住自己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不能走。
以前就不準備走,現在就更不能走。
他已經無法離開沈從容,他們身上的束縛消失了,心上的束縛卻再也割舍不斷。
“強留下來對你們都沒有好處,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白無常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語重心長地勸道:“人生在世啊,總是難免有遺憾的,但緣分盡了就是盡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長個教訓,下一世好好珍惜就行了。”
他說完看向陸廷理,就見他并沒有跟上來,依然還站在原地。
白無常還想說什麼,黑無常突然甩出了手上的鎖鍊,直直地朝着陸廷理而去。
陸廷理敏捷地一閃而過,手上竟然幻化成了一把血氣組成的劍,铮铮的龍吟聲響徹整個空間,無可比拟的劍氣向着二人呼嘯而來。
白無常和黑無常默契地聯手才勉強阻擋這強硬的一擊。
陸廷理赤目血衣,渾身圍繞着不祥的血氣。
“你化成完全的厲鬼了!”白無常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難以理解地看着他:“厲鬼的力量來自于無間地獄的惡念,你化為厲鬼後的确能得到無窮的力量,但也随時會被其反噬,而且再也沒了進入輪回的機會,忘卻前塵重獲新生不好嗎,為何偏要做這種蠢事?”
陸廷理緊緊握着手中的血劍,面無表情地說道:“輪回裡沒有我在乎的人,不能去就不去了罷。”
“既然如此”,白無常歎了口氣,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那我們便隻能讓你魂飛魄散了。”
話音剛落,扇子和鎖鍊就一起朝陸廷理襲來,兩人攻勢極為猛烈,他的身上轉瞬間就多了很多傷口。
黑白無常的武器都是冥器,專克陰靈魂魄,隻要被其所傷,神魂就會遭受灼傷之痛。
陸廷理此刻就覺得自己的魂魄像是要燃燒起來,可他咬牙忍耐着,加快了自己的攻勢,周身的血氣不斷上湧,淩厲的劍氣交織成無可阻擋的劍網,他愈戰愈勇,竟然有了勝利的苗頭。
黑白無常見勢不好,相互對視了一眼,一起向後退出很遠,然後各自從懷裡掏出一隻鈴铛。
兩隻鈴铛飛到半空中,一起搖晃着響了起來,陸廷理本想一劍刺碎它們,卻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渾身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血氣也随之消散,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忍着劇痛重新召喚那股力量,血氣又一點一點地重聚在一起,但這時鈴聲一響,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他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壓制得一動不能動。
“介紹一下,斷魂鈴,克制厲鬼的不二法寶。”白無常整理了下皺起來的衣領,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們這個工作啊,常年要與魑魅魍魉打交道,也遇到過幾個像你這樣的硬茬,自然少不了要有幾個寶物傍身。”
“你也算很了不起了,能打得我和黑無常還不了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陸廷理:“既然如此,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他做了一個手勢,鈴铛聲顫抖得愈加劇烈,奪魂般的聲音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巨網,将陸廷理牢牢地禁锢在裡面。
那鈴聲像是在他的耳朵裡轟鳴,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聲音也可以如此鋒利和尖銳。
他覺得像是有誰在用堅硬的鐵錘砸他的腦子,又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在被誰不斷地撕裂然後重組。
就在這無法忍受的極緻的痛苦中,他的魂魄越來越淡,直至慢慢變得透明。
陸廷理意識到自己真的要永遠地消失了。
他不再掙紮,用最後的時間靜靜地看向沈從容和那個孩子。
他留戀地,不舍地,悔恨地,遺憾地看着她們。
他默默地說了聲“對不起”,做錯了的,錯過了的,虧欠着的,他終究是沒有了彌補的機會。
往事如浮光掠影般一幕幕閃過,他仿佛回到了和沈從容的那個新婚夜。
他被父親下藥綁在了婚床上,剛一醒來就看到了自己摘下了紅蓋頭的沈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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