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靖十六年十月十七癸醜日,嶽麓書院。
“小賊,拿命來!”
魏謙看到李叔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兇多吉少了。
魏謙轉身想跑,但護送兩人過來的男子早已經關上了院門,而等那男子轉過身來,其人的右手已經拄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正面無表情地看着魏謙。
像是看一個死人一般。
魏謙不禁打了個冷顫,卻也隻能在心裡哀嚎着“吾命休矣”。
而另一側的李叔也在快步逼近,那指地微揚的刀刃在殘陽裡似是染着一層血色。
魏謙咽了咽口水,猶豫着要不要掙紮一下,這樣好歹也死得硬氣一些。
原本雙手攏袖,笑意吟吟的山長聽李叔開口便是要取人性命,也是立時變色,連忙出聲叫住:
“李元樞!”
李叔果然停下了腳步,但卻不是因為山長,而是擋在魏謙身前的趙崇明。
李叔眉頭緊鎖,眼中殺意更盛,很是不悅道: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快讓開。”
趙崇明根本不敢直視李叔。他的雙腳有些不受控制,整個人甚至下意識就要聽命讓開。
在趙崇明心中,李叔早便如同他父親一般。
李叔身上帶着自己父親的遺志,而這一路的奔波流離,也一直是李叔在照顧他、護着他。
所以趙崇明之前也從未違拗過李叔的種種安排,就像以前順從父親的心意一般。
可除了這一次。
趙崇明終究沒有挪動半分,隻是右手下意識往後摸索着,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緊了魏謙的手。
這反倒讓緊張害怕到要命的魏謙安心了下來。
反正他這條命本來就是撿來的,死了便死了,隻是……隻是小胖子多半要傷心一些時日了。魏謙心裡如是想着,突然打從心眼裡開始悲傷起來。
趙崇明擋不住李叔,但還是有人能攔住的。
山長此時也快步趕了過來,伸手就去搶李叔手中的刀柄,一邊怒問道:“李元樞,你什麼意思!”
李叔也是沒想到山長竟然敢直接空手奪刀,一時沒有防備,持刀的右手還真就被山長的一雙手給牽扯住了。李叔想發力,又怕刀刃傷了山長,見一時間僵持不下,李叔也是生了火氣,回道:“你如今竟老得連話都聽不清了?我今日便要了這小賊的狗命!”
雖然山長往日裡便知道李叔不近人情的脾性,可這态度還是激怒了山長。
山長立時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直呼其名道:“李衡,這是我書院裡的弟子,你要動手,可有問過老夫?”
“這小子心術不正,前日裡的陰狠手段你也見識過了,這也就罷了,偏他還居心叵測,私自帶人下山,我豈能容他!今日便當作是我替你清理門戶了。”
“老夫的書院輪得着你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見山長跟李叔不對付,魏謙終于瞧見了一線生機,眼珠提溜直轉,一邊左右觀望着,一邊朝李叔嚷道:“這書院是聖人教化之所,你無憑無據的,怎可……怎可動用私刑,害人性命。你眼裡還有沒有書院,有沒有國法!”
李叔冷冷看向魏謙,聲音凜冽:“今日任你再怎麼花言巧語也是無用,一個罪臣之子,我錦衣衛殺便殺了,你若不服,便去閻王那兒喊冤吧。”
一聽“錦衣衛”三個字,魏謙的心立馬涼了個透,心底剛燃起的一線希望頓時被澆滅了。
明朝錦衣衛的赫赫兇名,哪怕魏謙穿越之前就已經是如雷貫耳了,如今也算是切身領教了。魏謙哪能不知道,像錦衣衛這種國家特務機關,别說是他這麼一個罪臣之子,哪怕是平頭小百姓,對于錦衣衛而言,那也就跟宰自家的老母雞沒什麼區别。
見李叔竟然對自己視若無物,山長終于是按捺不住怒氣,破口大罵道:
“我呸,少拿你這‘錦衣衛’的狗屁名頭說事,我看你是小麻雀下鵝蛋——充個屁眼子比臉還大,老夫竟然準了你這條瘋狗回書院來,真是八十老娘倒繃了孩兒——瞎了老眼失了手。你李衡就跟你那黑心肝的主子沒兩樣,前世都是沒腚眼子的潑才,就活該這輩子斷子絕孫,當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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