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肅面上漸生倨傲之色,不答不語,隻自顧抿了抿茶。
周昭繼續解釋道:
“說起來也實在是可惜。三年前庚戌科的殿試,龔兄一時不察,在試卷上犯了忌諱,最後名次堪堪列在了三甲第二,隻賜了同進士出身。在後來授官的時候,想來龔兄也是意難平,便辭了敕诰,回鄉又苦讀了三年,今科重考。”
一聽這話,魏謙不禁對龔肅佩服起來。
不得不說,龔肅這人傲氣外露,令人不爽,但其本人卻是真有本事的。
要知道,這三年一次的會試可不是想考就能考上的。
除了要有真才實學之外,運氣也是必不可少的。八股寫得再好,那也得看能不能合這一科考官的眼緣。指不定哪一個詞就犯了考官的忌諱,又或是文風不對考官的胃口。
雖說三甲的“同進士出身”與一二甲的“進士出身”是有些許差距,可也并非是無法接受。像龔肅這樣,敢放棄到手的官身再重考一次的,本朝怕是再難找出第二個了。
見到趙魏兩人驚異的目光,龔肅心中得意莫名,吹了吹茶水,淡淡開口道:
“去歲赴京之前,龔某已在先父靈前立誓,今科不登二甲,不列前十,誓不還鄉。”
這話不僅聽得魏謙和趙崇明都是一愣,就連一直吹捧的周昭也是愕然。
周昭幹巴巴地笑了兩聲,誇道:“龔兄好志氣。”
魏謙則在心中連聲暗罵這姓龔的好生裝*,說得好像禮部是他家開的一樣。
有龔肅在,不出意外就冷了場。
這時候,戲台上還在上演着華嶽中武狀元後瓊林賜宴的劇情。
隻見台上伶人扮演的宋甯宗腳步踉跄,身形搖晃,顯然是有了醉意,正咿呀唱道:
“靖康難,宗廟傾,破碎山河誰複整?恨他個文臣無能武不猛,恨他個皇天何不佑官家!”
宋甯宗唱完這段,突然擡手摔杯,借着醉意又長歎了一句:“恨他個,政由甯氏,祭則寡人。”
這時,周昭突然開口朝趙崇明問道:
“趙賢弟可知道,今日這魁星樓上為何要唱這一出賜環記?”
這一問來得沒頭沒尾的,趙崇明正要答不知,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遲疑道:“莫非是因為戲文裡頭這一句——政由甯氏,祭則寡人?”
“正是。”周昭點了點頭。
魏謙聽到這時,心中不禁犯惑。
他陪小胖子讀了這幾年書,倒也不是全無長進,至少這一句“政由甯氏,祭則寡人”他是曉得意思的。戲台上的宋甯宗說這話,分明是在暗示瓊林宴上的諸臣:政事都是由權臣把持,而他這大宋皇帝空有名頭,隻能做些祭祀的事。
不過聽周昭這麼發問,似乎這句話裡頭還有别的玄機。
外人在場,魏謙也不好讓趙崇明為他解惑,倒是一旁的龔肅替魏謙發了問:
“我記得今科策論壓卷的題眼,正是這一句。莫不是點這出戲的人,别有用意?”
周昭又擡頭朝江西會館的招牌,努了努嘴,說道:“這不得看是誰搭的這座魁星樓了?這群江西人,怕是早把今科會元當做囊中之物了。”
龔肅眉頭一皺,問道:“你是說那群江西人考前通了關節?”
周昭頓時臉色大變,趕忙噓聲,道:“龔兄,你這話可不能亂講,若叫那群江西傒狗聽了,可不會與你我幹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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