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賜蹲下身子,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厲聲質問道:“你為何要做這般喪心病狂的事?”
“喪心病狂?”
隻見店家臉上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笑容,他站起身來,因為駝背的原因,竟和雲天賜蹲下的高度差不多。
“你看看我這副模樣!矮小,還滿臉膿瘡,你覺得有多少人看得起我?”
“從小别人就把我當怪胎,受盡白眼與淩辱,看看我這身上的傷痕!”
掀開自己的衣裳,隻見那小小的身軀上滿是淤青和疤痕,觸目驚心的傷痕讓雲天賜都直皺眉。
“這是棍棒打的!這是烙鐵燒的!這是鞭子抽的!還有這兒,這兒!他們都不把我當人,憑什麼要讓我把他們當人看!”
“憑什麼你們能做正常人,而我卻得天生殘疾!”
“既然他們都看不起我這樣的人,那我殺了他們,吃掉他們,我又有什麼錯!”
店家歇斯底裡地咆哮着,他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目光之中透着一抹瘋狂,仿佛曾經的屈辱又一次浮現在眼前,恨不得将那些人生吞活剝。
這瘋狂噬人的模樣,讓雲天賜也感到心驚,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讓一個人變成如同猙獰的兇獸。
“你這是歪理!”雲天賜不敢苟同他的觀點,立馬反駁道。
“歪理?哈哈哈哈!”店家突然肆意地大笑了起來,“那我倒想問問,我被人淩辱打罵時,誰又肯為我這樣的人說句公道話,誰又想過為我打抱不平?”
聽着他的這番遭遇,雲天賜一時也不知如何開口,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句話的确是有幾分道理的。
可是人命關天,人命同樣不能随意踐踏,若是将所有人都看作自己的仇人随意虐殺,那與吃人的鬼怪又有何分别?
沉默許久,雲天賜才說道:“我們不會把你們怎樣,但會綁住你們直到天明,然後送你們去見官!”
“見官?呵!”店家輕蔑一笑,似乎對雲天賜的提議很是瞧不起,“小子,我知道你心地不錯,你那朋友辱罵我時,你還會制止,不過要是抓我去見官,那我甯願去死!”
“怎麼?幹了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你還怕見官?”雲天賜言語中充滿了嘲諷,還以為有多硬氣呢,結果還不是害怕官差。
“不,我可不是害怕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差!像我這樣的人,若是抓到官府,定然是問斬的死罪,而押赴刑場的途中,肯定又要被一群人恥笑和辱罵,那才是最讓我惡心的事!”
一想起那種場面,店家的神情就立馬變得兇狠和怨毒,看得讓人不寒而栗。
雲天賜也是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竟害怕的是這種事,想來從小被人辱罵和恥笑,對他造成了極大的陰影。
“小子,你若是好心,就直接給我個痛快!”店家看向雲天賜,眼神裡沒有了先前的兇狠,反而帶着一絲決然和期待,似乎他很想在這一刻死去。
雲天賜回頭看向喬老道,結果喬老道隻是默默喝着自己的酒,像是對這種事毫不關心,全憑雲天賜自己拿主意。
猶豫片刻,雲天賜還是搖頭道:“我隻是個修道之人,隻會降妖除魔,不會殺人,你做的事自然得由官府來評斷!”
“呵呵!大道理一堆,說白了,不就是不敢動手,膽小鼠輩!”
店家發出嘲笑,嘲笑着雲天賜的膽小無能,雲天賜沒有吭聲,他知曉此人想用激将法激怒他。
見雲天賜無動于衷,店家倒是顯得無所謂:“也罷,今日栽在你們手裡,或許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報應,不過想抓我去見官,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店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眼前不停地晃悠着。
“你想做什麼?”雲天賜表情微變,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
“嘿嘿!”
店家沖着雲天賜發出一聲奸笑,然後在所有人的目睹之下,将那匕首猛然插入自己的喉管之中,随即又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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