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驚詫地擡起頭:&ldo;你怎麼知道?&rdo;&ldo;他的病情具體是怎麼樣的?&rdo;展昭繼續問,&ldo;哪個醫生确診他得的是夢遊症的?&rdo;&ldo;他……他睡下後,會醒過來,然後就像變了一個人,根本就不像我哥……等第二天早晨,又會變回原樣,我哥經常會跟我說,他感覺他自己身體裡住着另外一個人。&rdo;齊樂擦幹眼淚,&ldo;我哥看了好多大夫,都說他是夢遊症。&rdo;&ldo;貓兒,怎麼了?&rdo;白玉堂發覺展昭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ldo;你哥去看的,是什麼醫生?&rdo;展昭繼續問。&ldo;起先,隻是醫務室的大夫……後來,就去看精神病醫生了……&rdo;齊樂不解,&ldo;怎麼了?&rdo;展昭歎了口氣:&ldo;你們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rdo;齊樂想了想,搖搖頭:&ldo;那個,要在哪裡看?&rdo;展昭站起來,沉默了一會,盯着牆上的那幾個紅色血印緩緩地說:&ldo;你哥不是精神病,他是心理疾病,确切地說……他有人格分裂。&rdo;&ldo;人格……分裂?&rdo;齊樂不解地擡頭看展昭,&ldo;什麼……什麼意思?&rdo;&ldo;意思是,你哥他體内的确住着另外一個人。&rdo;展昭看着齊樂,&ldo;晚上出來的那個,不是你哥,而是另一個人,你哥的潛意識創造了他,但他卻發展成了一個你哥無法控制的存在。&rdo;&ldo;我……我不明白。&rdo;齊樂混亂地搖頭。&ldo;你哥不是壞蛋,隻是和壞蛋公用了一個身體。&rdo;白玉堂簡單地總結。……&ldo;你要不要緊?&rdo;展昭有些擔心地問呆呆坐着的齊樂。齊樂擡頭,&ldo;我哥怎麼死的?&rdo;……展昭被問得一愣,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作答。&ldo;我擊斃的。&rdo;白玉堂平靜地說。齊樂有些吃驚地看他。&ldo;呃……你哥當時,正用狙擊槍……&rdo;展昭有些着急,想要解釋。齊樂卻打斷了他:&ldo;是在晚上?&rdo;&ldo;嗯。&rdo;展昭無奈點頭。&ldo;也就是說,你打死的,是住在我哥體内的那個壞蛋對吧?&rdo;齊樂問。白玉堂不語。&ldo;我哥想死很久了。&rdo;齊樂低下頭,不再說話。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廉租房,走向車子。一路上,白玉堂一句話也不說,展昭跟在他後面。上車後,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白玉堂發動車子,&ldo;接下來去活動室找樂隊的人吧。&rdo;得不到展昭的回答。轉頭,就見展昭靜靜地坐着,專注地看着他。白玉堂苦笑:&ldo;怎麼了?&rdo;依然不語,沉默了一會兒後,展昭認真地問:&ldo;小白,你殺過多少人?&rdo;白玉堂一愣,轉回頭,目視前方,&ldo;齊磊是第49個。&rdo;展昭依然認真:&ldo;你都記得?&rdo;白玉堂不語,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點點頭。&ldo;那你救過多少人?&rdo;展昭繼續問。……白玉堂轉過臉來看着展昭,目光相遇,展昭伸手整理白玉堂的頭發:&ldo;你都不記得了是不是?&rdo;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輕聲道:&ldo;貓兒……&rdo;展昭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緩緩地說:&ldo;玉堂,你真善良。&rdo;放開展昭的手,白玉堂低頭靠近,笑:&ldo;你不怕我獸性大發?&rdo;展昭還是坦然地和他對視,&ldo;如果要救人,必須殺人,我也會殺。&rdo;&ldo;貓兒,你在安慰我?&rdo;白玉堂眼中的茫然已經隐去,又變回了原來那個白玉堂。展昭松了口氣,對他笑。輕輕地用手指摩挲這展昭的下巴,白玉堂低下頭,溫柔地吻住……這次,展昭沒有罵他,沒有打他,隻是乖乖地坐着,閉上眼睛,任白玉堂将這個吻演繹得婉轉深入,纏綿無盡……雖然他沒有很好的伸手,雖然一直都是自己在保護他,但是,白玉堂明白,這隻貓是在努力地用他那笨拙又讨人喜歡的方式,來試圖守護自己。誰不是呢,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住着一個魔鬼,有一天,它也許會壯大到你無法招架,但是,關鍵是,你身邊一直有一個願意拯救你的天使……這麼的溫柔,怎麼能不愛戀?長長一吻結束,白玉堂雖然意猶未盡,但還是放開了展昭,這貓難得那麼溫順,這次沒有挨揍已經是奇迹了,終是不能操之過急。展昭轉頭面向窗外,不用看他都知道,某隻老鼠肯定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話說……臉上好燙呀。白玉堂發動了車子,看着後視鏡裡展昭的側臉,這貓,耳朵都紅了。封閉的車内,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淡淡的暧昧,好不尴尬。兩人一路無語,心裡卻是七上八下,驚濤駭浪。來到賈老師所說的那座紅色三層小樓門口,就聽到了二樓傳來的樂聲,像是有人在打鼓和彈吉他,顯得有些淩亂,聽不出美妙,隻覺得嘈雜。兩人循聲走上樓,不費力,就找到了二樓西側最後一間活動室,大門虛掩着,門牌上赫然&ldo;沸點&rdo;兩字。白玉堂推開門,室内的幾人同時擡起頭來,有些吃驚地看着走進來的白玉堂和展昭。房間裡擺滿了各種式樣的樂器。屋裡總共有三個人,一個坐在架子鼓前的女子,打扮跟剛才看到的齊樂差不多,隻是個子要高些。旁邊,是個瘦瘦高高的男生,頭發很長,拿着吉他。另一個,竟然就是剛才在日式料理店裡被齊樂揍的中年男子。&ldo;……白公子?&rdo;還沒等白玉堂和展昭開口,那個中年男子就叫了起來,上前熱情地跟白玉堂打招呼。白玉堂一愣,他長那麼大,還頭一回有人喊他&ldo;公子&rdo;來着。身後的展昭也一臉的好奇。&ldo;忘了自我介紹了。&rdo;中年男子拿出名片,&ldo;我叫張華,是白氏旗下,唱片公司的經濟人。我昨晚在宴會上見過白公子。&rdo;&ldo;哦。&rdo;白玉堂了然,原來是大哥的員工,&ldo;我和白氏沒有關系,你不必叫我白公子,我是來查案的。&rdo;白玉堂不溫不火地回答。見那個叫張華的音樂經濟人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好不尴尬,展昭忍笑忍到内傷。白玉堂就是這樣,講話一點技巧都不喜歡用,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講,往往都是簡單幹脆,也很讓人招架不住。沒等張華回話,白玉堂就擡頭看他身後的兩個樂隊成員,問&ldo;你們都是沸點樂隊的?&rdo;兩人彼此望了一眼,點點頭。&ldo;警察。&rdo;白玉堂拿出證件,&ldo;我想向你們了解一些齊磊的情況。&rdo;&ldo;齊磊?&rdo;那個打鼓的女生跳了起來,&ldo;那小子死哪兒去了?這麼多天音信全無?&rdo;旁邊的那個彈吉他的男生顯然要冷靜得多,他拍了拍那個激動的女生,轉臉對白玉堂說:&ldo;我叫蔡傑,是吉他手,她是陳瑜,是鼓手,齊磊是貝斯手,他妹妹齊樂是主唱。齊磊出了什麼事麼?&rdo;張華也插嘴:&ldo;是啊,就等着簽約了,樂隊卻少了兩個人。&rdo;&ldo;簽約?&rdo;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張華。&ldo;哦!因為他們的實力和形象都很不錯,所以唱片公司想要和他們簽約,給他們出唱片,隻是,說好了今天簽約的,人卻不齊。&ldo;剛才你和齊樂在日本料理店好像發生過争執。&rdo;展昭問張華,&ldo;是因為什麼呢?&rdo;&ldo;呃,這個……&rdo;張華有些猶豫。&ldo;哼,他肯定是要齊樂單獨簽約。&rdo;那叫陳瑜的鼓手說,&ldo;唱片公司看中的是齊樂的好嗓子,可不是我們幾個二流樂師。&rdo;&ldo;小瑜!&rdo;蔡傑阻止,轉頭追問&ldo;齊磊到底怎麼了?連警察都來了?&rdo;&ldo;我哥他死了。&rdo;門再次被推開,齊樂走了經來。&ldo;什麼?!&rdo;房間裡不知道消息的三人同時大驚。齊樂卻不去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白玉堂和展昭面前,道:&ldo;剛才我太激動了,忘記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do;遞上了一個手提電腦,&ldo;我哥最近經常收到郵件,說是可以解放他的郵件。&rdo;&ldo;郵件?&rdo;馬漢查過了犯罪現場後,有很大的收獲,風風火火地沖回sci準備向白玉堂報告,走出電梯,就見走廊上有個一身巡警打扮的年輕警察在sci門口徘徊。&ldo;你找誰?&rdo;馬漢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小警察,确定沒見過。&ldo;呃……我……&rdo;那警察見到馬漢,顯得很緊張。&ldo;你有什麼事?&rdo;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馬漢又問了一句。&ldo;我……我想找……&rdo;&ldo;找人啊?找誰?&rdo;&ldo;找……白……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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