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這些?&rdo;防暴隊長有些吃驚。&ldo;還有。&rdo;展昭道,&ldo;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這裡所有的人都必須聽我的!&ldo;……片刻後,一輛将近三米高的消防車開了進來。艾虎給展昭拿來了袖珍的揚聲器,展昭别在胸前,這時,手機響起。接起,傳來了白玉堂的聲音:&ldo;貓兒,準備好了,五分鐘。&rdo;&ldo;ok!&rdo;展昭挂掉電話,爬上消防車的車頂,打開了揚聲器的開關。在場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注視着這個站在最高處的年輕人,就連站在台上,拿着打火機的人,也擡頭看着展昭。展昭看到他眼中的一絲怒意,微微地挑起嘴角,冷笑了一聲,也不說話,隻是低頭看着他,滿眼的鄙夷和嘲弄。那人似乎是被激怒了,擡頭注視着展昭:&ldo;你笑什麼?&rdo;在車下的防暴隊長和艾虎對視了一眼,厲害,剛才談判專家忙了半天也沒讓那家夥多看一眼,竟然這麼簡單就讓他說話了。展昭不慌不忙地說:&ldo;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rdo;&ldo;什麼?&rdo;那人一愣。&ldo;不過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rdo;展昭無所謂地聳聳肩道,&ldo;因為你實在太普通了!&rdo;&ldo;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次?!&rdo;說着,用手裡的打火機向身邊的一個女人比劃了一下,吓得那女人一聲尖叫。&ldo;呵呵~~&rdo;展昭冷笑着道:&ldo;你為什麼要恨這些女人呢?因為她們讓你想到你媽媽是不是&rdo;&ldo;你……你怎麼知道?&rdo;那人吃驚地道,&ldo;你認識我?&rdo;展昭無所謂地搖搖頭:&ldo;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我有在大上學的朋友,他們說你是全校的笑話。&rdo;&ldo;閉嘴!閉嘴!&rdo;那人的情緒似乎刹那間激動了起來,用手上的打火機對着展昭。展昭好笑地對他擺擺手:&ldo;你可小心點,别把手上的東西弄丢了,這個東西現在是你活着唯一的價值。&rdo;&ldo;什麼……&rdo;那人兇狠地跨上一步,道:&ldo;誰!誰敢看不起我?!我是獨一無二的!&rdo;&ldo;什麼?我可不那麼覺得!&rdo;展昭不贊成地搖頭,指指他拿着打火機的手,說:&ldo;你是不是覺得那隻手很重,重得幾乎都拿不住了?&rdo;&ldo;?……&rdo;那人瞥了一眼自己拿着打火機的手,手竟在微微地顫抖,&ldo;怎麼……&rdo;展昭冷冷地說:&ldo;因為你沒用!&rdo;&ldo;什麼?&rdo;&ldo;這麼點重量的東西你都拿不動!&rdo;&ldo;誰……誰說的……&rdo;他奮力地把手舉過頭頂,得意地道:&ldo;誰,誰說我拿不動的?&rdo;&ldo;你的手在抖!&rdo;展昭了然地笑:&ldo;是不是毒瘾犯了?&rdo;&ldo;沒有!&rdo;那人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手,喊着,&ldo;我,我才沒有吸毒!我才不會去碰那種東西!&rdo;&ldo;你有的!你媽媽什麼都沒有留給你,除了毒瘾。&rdo;展昭惋惜地說。&ldo;住嘴!不許你再說!不準再說!&rdo;&ldo;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把毒品給你媽的?&rdo;展昭突然認真地說,&ldo;是我!&rdo;&ldo;什麼……&rdo;驚駭地擡起頭。&ldo;我知道毒品會毀了你媽媽,毀了你的家,毀了你,所以特意給她的!&rdo;展昭冷笑着說:&ldo;不過可惜,你對我一點辦法也沒有。&rdo;&ldo;是……是你!是你!我要殺了你!&rdo;歇斯底裡地叫嚣着。&ldo;你根本傷不到我!你連我的一根頭發都碰不到!不信你試試!&rdo;展昭提高聲音,&ldo;你毒瘾犯了,很快就會跪在衆人面前露出醜态,求人給你毒品,你會一點力氣都沒有,别說來殺我了,連拿手上的石頭扔我,你都辦不到!&rdo;&ldo;你胡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do;&ldo;那就來啊!像個男人一樣,别總做個躲在女人後面的孬種。&rdo;展昭快速地說着,&ldo;你手上不是有石頭麼?扔啊!我就站在這裡不躲不藏,因為你根本丢不中我!扔啊!&rdo;&ldo;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rdo;随着他情緒的失控,手腳擺動起來,手上的打火機在空中劃過一條長長的抛物線,向展昭的面門快速地飛了過來,展昭微微地一偏頭,伸手接住了打火機,那因為長時間的燃燒,打火機表面金屬殼的高溫,幾乎灼傷他的手。車下的艾虎等看着那被抛出的打火機,激動得差點就叫了出來,但是,當他們的目光落到車頂,展昭的臉上時,都叫不出來了。展昭的臉上,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激動,而是滿滿的苦澀和莫大的悲憫。就在這刹那,&ldo;哐~~&rdo;地一聲巨響,酒吧二樓的玻璃窗碎裂,裡面飛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一把就撲倒了在台上發呆的人。白玉堂一個打滾站了起來,就見那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進口袋……沒等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來,白玉堂飛起一腳就把他踹下了台,随後,他一個縱身從樓上下來,伸手拽住那人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拖起來,狠狠地甩到一旁的牆上,肉體撞擊牆壁的響聲,驚得一邊的防爆隊員後退了好幾步。白玉堂滿臉的怒意,狠狠按住那人,咬牙罵道:&ldo;你知道裡面死了多少人,你個混蛋!&rdo;&ldo;玉堂。&rdo;已經從消防車上下來的展昭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輕喚了一聲。暴怒的白玉堂似乎是瞬間平靜了下來,他松開了手,退後一步,任那人像攤爛泥一樣沿着牆壁滑落。一邊的防暴隊員們如夢初醒一般,上前拉起肇事的兇手,押回了警車。跟着白玉堂從酒吧裡跳出來的趙虎招呼着救護人員,搶救台上奄奄一息的傷者。白玉堂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展昭走過來,兩人低垂的手在擦身的瞬間輕輕拍了一下。随即,展昭也轉過身,跟着低頭向前走到白玉堂走了回來。白馳遠遠地站着,看着剛才發生的一切,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激烈地抖動着,現場滿地的鮮血,燃燒着的建築,慌亂的人群,猶如真正的煉獄一般的景象,但是,那兩個在瞬間化解了一切危機的男人,卻隻是平靜地緩步往前走,離開煉獄,火光與夜色中,兩個純白的身影……白馳的腦袋裡反複回響着展昭在剛剛不久前和他說的話&ldo;做一個好警察,不一定要用槍!你有一個上天給的,最好的武器!&rdo;……救援和滅火的工作在防暴隊長的指揮下,緊張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艾虎好奇地湊過來問:&ldo;展博士,你認識那個罪犯啊?&rdo;展昭搖搖頭:&ldo;不認識。&rdo;&ldo;那為什麼,你知道他是大的,還有他媽媽也是吸毒的?&rdo;艾虎好奇地問。&ldo;嗯……我也想問。&rdo;白馳湊上來,雙眼睜得大大地盯着展昭。展昭聳聳肩道:&ldo;其實大半都是推測。&rdo;見衆人還是一臉很好奇的表情,展昭隻好給大家解釋:&ldo;剛才白馳通過概率證明了那人砍齊樂不是偶然,他看起來又很年輕,那麼,就很有可能是齊樂的同學。而他媽媽是吸毒的這一點,是從他的行為推測的,因為他之前幹了幾次襲擊白粉妹和□的案子,而這次又隻砍傷了女人,所以,看得出他很恨女人。這個年齡段男生恨女人多半和母親有關,簡單的俄狄浦斯情結。&rdo;艾虎等聽得似懂非懂,小白馳更是一臉的崇拜,展昭有些尴尬地咳了一聲,拉過白玉堂,說:&ldo;有一樣很有趣的東西!&rdo;白玉堂不解,就見展昭遞過來手上的一樣東西,那是剛才犯人扔向他的打火機,金屬的外殼上,雕刻着一行英文字母:&ldo;killertragcap&rdo;……&ldo;又是那個兇手訓練營?&rdo;趙虎驚得幾乎跳了起來。白玉堂皺着眉沉默了一會兒,對艾虎說:&ldo;相關的案件資料明天都送到sci這個案子轉交一下,我們要并案處理。&rdo;&ldo;好的。&rdo;艾虎答應。&ldo;大家都累了,明天早上到局裡再說!&rdo;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ldo;全部都要重新考量了!&rdo;展昭點頭,衆人散去。把白馳送回家後,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公寓裡。自上次的案件開始,白玉堂就一直住在展昭那裡。展昭因為吃飯方便,又有人做家務,所以也一直沒趕他出門。沖完澡,洗去那滿身的汽油味和血腥味,白玉堂擦着頭發,一身清爽地走出了浴室。沙發上,展昭照例抱着書睡着了,白玉堂好氣又好笑,這貓,每次都這樣。放輕腳步,走到近前,就見室内柔和的燈光下,沙發上的人睡得安甯而祥和,微微張開的嘴,舒解的眉,孩子氣得很。低頭湊近,感覺着他熟睡時平和的氣息。白玉堂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展昭的睡臉,很久很久,有一刹那,似乎是被那種甯靜所感動,白玉堂伸手輕撫展昭額前的碎發,隻要眼前人每晚都能這樣安心地入睡,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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