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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看看展昭，又回頭看看大胡子，隻得走了出去。展昭把他交給白玉堂，看了看門外，示意白玉堂把他帶出去，接下去的問話他不能聽。白玉堂心領神會，把洛陽帶出了審訊室，交給白馳帶着，一起去吃些東西，自己便匆匆趕了回來。見展昭獨自進去了，白玉堂想跟上去，卻見展昭對玻璃擺了擺手，隻得站住。歐陽春頗有幾分好奇地道：&ldo;你倆有感應不成？&rdo;白玉堂一笑，不語，專注地看着審訊室裡的情形。展昭獨自走進審訊室，坐到了大胡子的對面，低聲道：&ldo;他是你兒子？&rdo;原本一臉淡然的大胡子猛地擡起頭，呆愣了兩秒鐘後，開始拼命搖頭。展昭微微一笑，道：&ldo;别擔心，陽陽出去了，什麼都聽不到。&rdo;大胡子聽到展昭的話後停止了搖頭，但随即就發現了展昭嘴角的笑意，立刻明白自己已經被看穿了，隻得頹喪地低下頭。&ldo;我和玉堂，就是剛才抓你的那個警察，打算收養陽陽。&rdo;展昭注視着大胡子的表情。大胡子擡起頭來，臉上滿是驚喜，然後重重地點頭。展昭看着他的舉動，突然覺得有些為他難過，就低聲問：&ldo;陽陽是個好孩子，你不想領回去養？他好像也很喜歡你。&rdo;大胡子低下頭，良久，默默地搖了搖頭，張開嘴，用一種怪異的金屬質聲音說&ldo;他不能跟着我&rdo;外面的白玉堂和歐陽春都聽得一皺眉，這人的聲音就像是經過變音裝置處理過一樣，聽不出任何的音質。看見展昭臉上的吃驚之色，大胡子伸出沒被铐住的那隻手，撩起自己那長長的胡子，露出了脖子。展昭就見他喉結旁有一條短短的刀疤，那是聲帶的位置，聲音幹擾器是被直接植入的！白玉堂看得驚異，問身邊的歐陽春：&ldo;哪個組織有這種習慣？&rdo;歐陽春大搖其頭：&ldo;聞所未聞。&rdo;展昭指了指桌上的骷髅，問：&ldo;他是誰？&rdo;大胡子搖搖頭，不說話。展昭又将那疊照片推到他眼前：&ldo;這些是什麼？&rdo;大胡子依然搖頭，良久才自言自語地道：&ldo;别問。&rdo;随後，無論展昭再問什麼，他都不再回答。展昭收起了東西，準備離去，剛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問：&ldo;對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一個大胡子？&rdo;大胡子一愣，睜大了眼睛瞪視着展昭，問：&ldo;他在哪裡？&rdo;展昭看出了他眼中的緊張，微微一笑，接着問：&ldo;你知不知道黑夜懲罰者？&rdo;大胡子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雙眼緊緊盯着展昭，外面的白玉堂低叫了一聲&ldo;不好&rdo;，猛地開門沖了進去，與此同時，大胡子也撲向了展昭……事情發生得太快，大胡子的一隻手被铐在鐵制的椅子之上，這椅子是用螺栓固定在地面的，一般人根本拉不動，但是他卻一把将凳子拉了起來。白玉堂沖進審訊室時，大胡子已經撲到了展昭身邊，擡起凳子阻擋住白玉堂，冷聲說：&ldo;别過來，我不會傷害他……&rdo;白玉堂冷着臉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雙眼盯着展昭，看他有什麼反應。展昭還是一臉的從容，仿佛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一樣，擡手對着單面玻璃的方向輕輕一擺，玻璃外已經掏出了槍瞄準的歐陽春略一遲疑，還是把槍收了起來。&ldo;放我走。&rdo;大胡子簡短地對白玉堂說。展昭轉臉看着大胡子，問：&ldo;你想去找他？他是你仇人？&rdo;大胡子有些無力地看着展昭，沉聲道：&ldo;我還有事沒做完！做完了，你們想怎麼樣都行。&rdo;展昭一挑眉，道：&ldo;不如我們合作怎麼樣？&rdo;大胡子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展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照片給他：&ldo;看看，還有背後的字迹。&rdo;大胡子将照片接到手裡，那正是展昭和白玉堂在警局停車場撿到的，署名&ldo;黑夜懲罰者&rdo;的照片。大胡子似乎是有些猶豫，卻聽展昭接着說：&ldo;你不想快點抓住他？容他在世上多活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危害啊。&rdo;白玉堂把身後的門關上，擡頭對大胡子笑：&ldo;你沒那麼容易出去。&rdo;大胡子最終歎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椅子，有些頹喪地坐了下來，苦笑着問：&ldo;怎樣合作？&rdo;展昭走到桌邊，拿起其中一張小孩們的合照，問：&ldo;這些，都是什麼人？&rdo;大胡子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淡淡地說：&ldo;除了我和他，其他的都已經是死人。&rdo;白玉堂搖頭一笑：&ldo;不是兩個，是三個才對，陽陽不也是麼？&rdo;大胡子擡起頭來，看着白玉堂，臉上有些笑意：&ldo;他不會是的，你們可以保護他，我死也安心了。&rdo;白玉堂搬了一把椅子坐下，道：&ldo;說說你的事情來聽。&rdo;大胡子搖頭：&ldo;我不……&rdo;&ldo;少廢話！&rdo;白玉堂瞪他一眼，&ldo;當兒子的小時候，就應該滿耳朵都是他老子的當年，你最好說明白了，以後我好回答陽陽，你幹嘛不要他！&rdo;大胡子愣住，有些無奈地轉臉看展昭，意思好象是‐‐你倆怎麼不是一個風格的？展昭也哭笑不得，白玉堂就是這麼直接，他不會找什麼破案、懲惡揚善之類的大道理，隻會說他想的，陽陽有權利知道自己親身父親究竟為什麼不要他。歐陽春也在玻璃外搬了把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待大胡子講述他的過去，他還沒有對哪個人這麼好奇過，究竟是什麼可以讓一個人不見天日地生活了那麼多年，還連親身兒子都不敢認。大胡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頹然地點頭：&ldo;我說。&rdo;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終于拿下了！&ldo;你們要我從哪裡開始說起？&rdo;大胡子問兩人。&ldo;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rdo;展昭頭一次覺得自己詢問犯人的時候像是在探尋一個謎。大胡子拉起衣袖，露出胳膊給兩人看，就見他的左上臂外側有一個紋身，是一串數字‐‐3-17-12&ldo;這個數字是？&rdo;展昭不解，另外，他和白玉堂同時驚訝，大胡子身上，滿滿的傷痕。&ldo;名字。&rdo;大胡子簡短地說，&ldo;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rdo;展昭猛地站起來拿起那一疊照片來翻找了一下，果然在其中一張上，找到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左臂上也有一串數字，正是3-17-12。&ldo;這個是……&rdo;展昭驚得睜大了眼睛，這麼小就被紋上了号碼。大胡子接過那張照片看着，靜靜地像是在出神，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道：&ldo;和陽陽像麼？&rdo;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頭，的确是很像，所以展昭才會在衆多照片中一眼就認出了這張。&ldo;這數字有沒有什麼含義？&rdo;展昭把陷入回憶中的大胡子喚了回來，繼續發問。大胡子微微點了點頭：&ldo;第3代，17個裡面的12号。&rdo;聽了他的話，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滿的不解。&ldo;你們聽說過神經靈敏度麼？&rdo;大胡子突然問。展昭點點頭，道：&ldo;人的一切行為和感覺都是通過神經傳輸給大腦，并由大腦傳遞回來命令身體行動。神經的靈敏度越低，給大腦傳遞的信息就越少。&rdo;白玉堂也摸着下巴道：&ldo;我記得曾經有過人提出，通過降低神經靈敏度來提高士兵的戰鬥力，不過這不符合人倫，那個提出的人後來突然消失了。&rdo;大胡子看了白玉堂一眼，淺淺一笑，道：&ldo;對的，他已經死了……死得很徹底，死得無法再害任何人。&rdo;說着，緩緩地轉過頭，視線落在那顆白森森的頭骨上。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倒抽一口涼氣‐‐同聲問：&ldo;該不會，他就是……&rdo;大胡子冷笑了一聲，道：&ldo;他叫愛倫坡……&rdo;随後，審訊室裡的兩人和審訊室外的歐陽春，聽大胡子，用他那格外悲涼的聲音，講述了一個，異常殘酷的故事。……警局樓下的一個小超市裡，白馳買了一個甜筒，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遞給身邊的洛陽，然後自己也買了一個，拉着洛陽的手，走到了警局門口的花壇邊，坐下慢慢吃。洛陽舔着甜筒，有些心不在焉，白馳輕輕拍拍他肩膀，問：&ldo;怎麼了？不好吃呀？&rdo;搖搖頭，洛陽仰起臉看白馳，有幾分不解地問：&ldo;白馳哥哥，你幹嘛當警察？&rdo;白馳一愣，歪着腦袋想了想：&ldo;嗯……我們家的男人大多都是做警察的，所以最開始，我就覺得自己是一定要做警察的，後來，轉到sci之後，跟哥哥他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就發自内心，想做個好警察了。&rdo;洛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ldo;你最開始，是不是不想做警察？&rdo;白馳很誠實地點點頭：&ldo;對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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