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之垂下眼睫,沉默地放好筷子,後背往紅棕色椅子上一靠。
他定定看着對面的女生:“我在想志願的事。”
“你不是想學醫嗎?”喬稚甯眨了眨眼。
她知道的,程越之想做醫生。
程越之緩緩點頭,補充:“可能會去北京。”
“那不是很棒嗎?”喬稚甯不明所以。
程越之沉默,灼灼目光對上喬稚甯的眼睛。
少女的眼神幹淨、清澈,夾雜着開心和困惑,沒有一點點的不舍。
程越之别開眼,吐了口氣。
“我媽不想我去那麼遠的地方讀書。”
他找了個看起來很正當的理由。
在宜和,大家普遍都不願意去太遠的地方,報考本省大學是大部分學生的選擇。
喬稚甯果然沒有懷疑,兩道眉毛蹙了起來。
“啊,那怎麼辦呀?”
她在真心實意地為程越之擔心:“要不你和叔叔說說看呢。”
周茉阿姨控制欲是挺強的,但這事關程越之的前途,她也應該會為兒子考慮才對啊。
程越之的目光很深。
“如果……”他頓了頓,似乎難以啟齒。
喬稚甯挑高了眉,好奇地看他:“什麼?”
程越之的喉頭重重滾動,咽下口水。
“如果,我是說如果。”
“嗯。”喬稚甯點頭。
“我報省裡的醫學院怎麼樣?”程越之一眨不眨地盯着喬稚甯。
喬稚甯皺眉:“你想什麼呢程程?當然是去北京呀!”
省會的醫學院雖然也不錯,可是同國内頂級醫學院差距還是挺大的。
她一個不太了解醫學院的外行人都知道。
“你這麼有理想,可别因為阿姨放棄了啊。不然我都要鄙視你了。”喬稚甯皺着鼻子說。
程越之停頓半晌,扯扯嘴角。
“嗯,我随便說說,你别當真。”
談話間,服務員陸續把菜上齊了。
川菜辛鮮香,色澤鮮豔,清鮮醇濃。
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動。
喬稚甯嘴巴被辣得鮮紅,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可這誘人鮮香的口味并沒有引起程越之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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