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1982年出生的,生日是農曆二月二,俗稱“龍擡頭”。我媽和二姨說,生在龍擡頭的孩子,命好。可是,我并沒有覺得自己命有多好,尤其是在我很小的時候。
現在想來,我媽應該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霸淩者“。
我記得很清楚,上一年級的時侯,我的語文老師說:“爸爸、媽媽愛我們,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們的人。”當時,我深信不疑。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我對老師的話開始懷疑。有陣子甚至想:老師說得都是對的,那麼,莫非我不是親生的,是抱養的吧?!
我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我的鄰居,離我家就二三百米遠那戶人。他家的孩子與我同齡,就是被抱養的。據說他們家女兒上了大學沒多久就去世了,後來老倆口就在屋後菜地裡撿了一小女嬰。但是他們對這個女兒并不好,我時常聽見那家的老太婆扯着嗓子罵她。打,到是沒有見過。因為老太太已經六、七十歲啦,還裹着小腳,走路顫顫巍巍的。
在我幼年的記憶中,我的媽媽是一個脾氣非常暴躁、語言粗俗、随時都會動手的人。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你根本就不知道她什麼時侯會爆發。我很怕她。如果她在院子裡,我就識趣地跑到堂屋;如果她在堂屋,我就悄悄溜到卧房。總之,盡量不要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盡量不要大聲說話。以免惹得她破口大罵,或者被小竹棍追着打。她打人,是不挑東西的,手邊有什麼,就揀起來打:有時是爛鞋底,有時是火鉗子,有時是掃帚棍,有時是拖把杆……
83年全國開始實行計劃生育,那時侯農村的計劃生育抓的很嚴的。當時農村的政策是如果第一胎是男孩,就不能再生;如果第一胎是女孩,是可以生第二胎的。我媽對此心憂心忡忡,生怕懷的二胎别又是女孩,從此在村裡人面前擡不起頭。
她挺着大肚子,滿面愁容地坐在院子裡,與村裡同樣身懷六甲的鄧嬸談讨着:肚子裡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誰誰家連着生倆女娃被婦女主任追着結紮,誰誰家的媳婦又上外地親戚家偷生去了……兩個女人,一聊就能聊一晌午。吃完飯,我媽又挺着大肚子,繼續去她家接着聊。
她常常問我:“玉玉呀,你說,你媽肚子裡是男娃還是女娃?”
“是男娃!”我說。她就咧開大嘴,笑了。同時,一反常态地慈愛地摸摸我的頭。
我又不傻,好吧?我在院裡木桌上寫字,你和鄧嬸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雖然我當時隻有五歲,可是兩個女人迫切想要男娃的想法,我還是能聽出來的。我要說是女娃,是又想挨竹棍了嗎?
“哈哈哈,好呀!連我們玉玉說我懷的是男娃,肯定就是男娃。記住了,你在外面玩,不管是誰問你說你媽懷的啥,你都要說是男娃。記住了?”
“嗯!”我點點頭。心裡卻在想,誰會問我呀,人家都很忙。
當時小小的我,其實是也想有一個弟弟的。因為我從媽和鄧嬸的閑談裡,聽出了很多信息:原來,我媽有姐弟五個。前四個,都是女娃,我外公當時特别氣憤,在家裡甚至摔東西、罵人,叫嚣着:就算是把楊惠雲(外婆名)生死,熊家也不能絕了後。所以,我媽說女人生不出兒子來,是要被夫家欺負的。她要生兒子,要是第二胎不是兒子,她還要接着生。要是婦女主任敢上門阻擋,他就放狗咬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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