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檀本來心情複雜,見慕容绮在偌大的一段話中,隻抓住了‘娃娃親’三個字,愣了一愣,解釋道:“不過戲言而已。”
這當然是戲言。梁國已經立了一個西越長公主做皇後,怎麼可能再嫁一個嫡出的公主到西越去。更何況,那時的越朝辭隻是個普通的皇子,沒人能想到他日後能登臨大位,在所有人眼裡,他将來最多做個親王,哪裡又能配得上梁國的嫡出公主呢?
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戲言,包括身處其中的燕檀。
然而慕容绮仍然蹙起了眉。
越朝辭千裡迢迢派使者前來索取梁國公主的行為可謂多此一舉。沒有人會認為一個亡國公主能對天下局勢有什麼影響,此舉反而激怒了北齊的君主。
——但如果,越朝辭派使者前來索取燕檀,根本不是為了所謂的斬草除根呢?
燕檀跟着慕容绮一路進了議政殿的側殿,剛挑起簾子,燕檀就看見側殿裡齊齊整整坐了一排人,腳步一頓。
慕容绮回頭看她一眼,道:“無妨,進來吧!”
既然慕容绮說了無妨,殿中的人應該都是他的親信,燕檀就放心大膽地跟着進了殿。她剛一踏進去,殿裡的人全部起身,朝着慕容绮行禮道:“參見皇上。”然後又對着慕容绮身後的燕檀補充道:“參見殿下。”
燕檀現在既不算是正經皇後,母國又已經亡了,稱呼一聲殿下倒正合時宜。燕檀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殿中人身上打了個轉,發現這些人看上去都很年輕。
這也難怪,慕容绮生母出身不高,這也就意味着他身後沒有家族支持,沒有得用的老臣,要培養親信,當然隻能擇選年紀輕又不與鮮卑世家勾連的人。
慕容绮徑直往上首走去,吩咐道:“給永樂公主加個座位。”
慕容绮的意思是在禦座旁為燕檀加個座位,但燕檀此刻根本不在乎一個座位,她和這麼多陌生人共處一室,還是她曾經最反感的鮮卑人,隻覺得渾身不舒服,迫切想要早點說完早點離開。
燕檀出聲打斷道:“皇上,不必了,我坐下首就好。”
她話一出口,就意識到自己不該打斷慕容绮的話。貿然出口截斷對方話語,實在是很不敬的行為。
若是換成其他人,燕檀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然而在看待慕容绮時,她總是下意識的以為,對方還是那個在塵灰中狼狽地仰起頭來看她的小質子,很難對他生出敬畏。
果不其然,慕容绮的親信們好幾個同時蹙眉,還有個格外大膽地怒視燕檀,用眼神責備她的不敬。
燕檀:“……”
慕容绮卻沒生氣,笑了笑,隻溫聲道:“那也好。”
燕檀松了口氣,在下首落座。
她垂着眸,因此也就沒有看見慕容绮的親信們面面相觑,宛如見鬼的眼神。
要知道,這位少年君王一向以喜怒無常手腕狠辣出名,就連他生母的兄弟有冒犯之處,一樣被毫不留情的處置了。如今對着這位頗有不敬的公主,反而不以為忤,百般縱容。
衆人頓時對燕檀肅然起敬。
慕容绮一手支頤,從殿上看下來:“公主不是要談事嗎,說吧。”
一提起正事,燕檀頓時就忘記了剛才的尴尬,道:“皇上說步六孤氏一族不□□分,我這幾日想了一想,倒是想出幾個上不得台面的謀劃。”
殿内的鮮卑人們心情複雜,既驚訝于皇上對這位公主的信任,居然能讓她直接參與打壓步六孤氏一族的計劃;又實在聽她那自謙的話深感頭疼。
——關内人說話怎麼總是這樣羅嗦。
燕檀接着道:“我翻看了些步六孤氏一族的資料,族内并非完全一條心,共分兩支勢力,一支以太後兄長為首,另一支以樞密院副使為首。”
她實在記不住鮮卑人的名字,隻能用官職親眷代稱。
燕檀對面的一名年輕人開口了:“公主所言,無非是挑撥離間,引族中内鬥,然而步六孤氏雖然内有争端,對外卻團結。”
燕檀搖頭:“那如果皇上時常申斥太後,然後在朝會上以太後無德之名,斥責打壓步六孤氏全族呢?久而久之,不但樞密院副使那一方的人對太後心懷怨恨,就連太後的親兄弟都會與她離心——我記得太後族中女眷可以進宮探望太後是吧?”
慕容绮颔首:“是。”
燕檀接着道:“那如果步六孤氏的人出宮不久,太後就出了什麼事呢?犯錯的太後也是太後,怎能容忍下臣謀害,到那時,步六孤氏兩方的人自然會想方設法推對方當這個罪人,不管最後謀害太後的兇手出自哪一方,步六孤氏一族都注定會走向分崩離析,隻要從中巧妙地挑撥,他們自然能出手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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