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麼聲音?&rdo;&ldo;沒看清楚。&rdo;白玉堂低聲說,&ldo;水裡好像有東西,個頭不小。&rdo;&ldo;大魚?&rdo;&ldo;魚尾巴……不過我好像還看着頭發了。&rdo;白玉堂呆呆站在原地,剛剛那一瞬有些快,那個在池子裡的東西好像是‐‐人頭魚身。&ldo;頭發?&rdo;展昭覺得不可思議。白玉堂帶着他走進了院子,來到池子邊往裡看。池子裡冒起了幾個泡泡……水面剛剛明顯被晃動過,還有陣陣波瀾。很快地,池水平靜了下去,水流聲也消失了,漆黑的水面上,映着一輪圓月。白玉堂看了良久,問,&ldo;貓……今天什麼日子?&rdo;展昭聽着那一聲&ldo;貓&rdo;,眼皮子抽了抽,沒好氣道,&ldo;月初啊。&rdo;&ldo;剛剛我跟沒跟你說天上是新月?&rdo;&ldo;嗯,月牙兒,怎麼了?&rdo;展昭聽着白玉堂的話有些古怪。&ldo;為什麼水裡的倒影是滿月?&rdo;白玉堂說出這話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了。……展昭沉默了半晌,說,&ldo;月亮欺負你看得見。&rdo;&ldo;咳咳……&rdo;白玉堂是讓自個兒的口水嗆着的,一臉無奈地看展昭,回頭再看,水中的月亮消失了。忍不住甩甩頭‐‐産生幻覺了不成?!兩人在水邊起碼站了半個時辰,然而水面依然是漆黑而平靜……此時,天到了最黑的時候。一片寂靜之中,遠處的亂葬崗上傳來&ldo;咯吱咯吱&rdo;的輕微響動,也不知道是那些野狗們啃骨頭呢,還是那些屍體們磨牙。&ldo;這個時候看不見……&rdo;良久,展昭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ldo;特别的刺激!&rdo;白玉堂讓他一句話逗樂了,氣氛也沒剛剛那麼緊張,&ldo;還是進大殿吧,去把牆上的圖都畫下來,看能不能找到線索。至于這周圍,等天亮了再說。&ldo;嗯。&rdo;展昭點頭答應。兩人轉身進大殿。等兩人離開了院子……池水忽然又輕輕地劃開了一陣漣漪,池中央有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緩緩冒了出來。……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前殿,篝火還燃燒着,有了光亮就沒那麼陰森了。白玉堂讓展昭在一個蒲團上坐下,自己拿出随身帶的紙筆來,照着牆上的圖畫描了起來。四外又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紙動的沙沙聲。展昭單手托着下巴坐在蒲團上,腦袋裡胡思亂想……白玉堂功夫好,難得的是文采也很好,善于琴棋書畫。據公孫說,就算不會功夫,将白玉堂扔進文生公子那一堆裡頭,也是翹楚。想到這裡,展昭忍不住啧啧了兩聲。白玉堂聽他有動靜,就問,&ldo;怎麼?&rdo;&ldo;嗯……&rdo;展昭想了想,&ldo;你以後,還是叫我喂或者唉吧。&rdo;白玉堂沒吱聲,嘴角微微一挑。過了良久,遠天終于出現魚肚白了,白玉堂才将整牆的畫都臨摹下來。收起紙走到展昭身邊坐下,松了口氣。展昭閉着眼睛,胳膊肘隻在膝蓋上,似乎是在休息。白玉堂開口,&ldo;擔心你哥?&rdo;&ldo;嗯。&rdo;展昭點了點頭,問,&ldo;你善不善長和小孩子交流?&rdo;白玉堂想了想,&ldo;你說呢?&rdo;&ldo;女孩子大概好一些吧……&rdo;展昭似笑非笑地回答。白玉堂搖了搖頭,&ldo;幹嘛問這些?&rdo;&ldo;一會兒那個小猴兒……可能不會理睬我們。&rdo;展昭說,&ldo;這種小孩子從小被欺負,不相信外人的。&rdo;白玉堂轉臉看展昭,&ldo;他跟你哥小時候境遇很像?&rdo;&ldo;他應該比我哥慘一點。&rdo;展昭換了一隻手,&ldo;我哥好歹沒有尾巴。&rdo;白玉堂從小在兄長愛護之中長大,這種感覺沒體會過,不過估計好不了,仰起臉,視線卻落在了房頂的橫梁之上。看了一會兒,也說不出為什麼……白玉堂忽然得那根橫梁似乎有些不對,向下弓起,不是筆直的。&ldo;這個給你。&rdo;展昭從腰間拿出了開封府的腰牌交給白玉堂,&ldo;我想去縣衙門,咱們驗一驗劉真人的屍體,你來假扮我。&rdo;展昭說完了,卻沒聽到白玉堂回答,有些納悶,&ldo;白兄?&rdo;&ldo;嗯?&rdo;白玉堂回過神。&ldo;怎麼了?&rdo;&ldo;好像……&rdo;白玉堂說着站起來,一個縱身躍上了橫梁。展昭聽到了動靜也站了起來,不久,白玉堂躍了下來,&ldo;看來,咱們真該去趟縣衙。&rdo;展昭不解。白玉堂看了一眼那房梁,&ldo;我知道那三個小乞丐的屍體在哪兒了!&rdo;……一個時辰後,天光大亮。大早,捕快粱豹起床時,發現床頭多了封信,隻一句話‐‐屍體在馬腹祠堂的橫梁之上。梁豹覺得蹊跷,就帶着手下來了祠堂,當真在橫梁之上找到了那三具少年的屍體,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時,展昭和白玉堂也先回了客棧,兩人決定從長計議一下。回到天字一号房,就見小四子和箫良已經起床了,正坐在桌邊吃點心。見兩人回來了,箫良趕緊去另叫兩份點心來。展昭到了桌邊坐下,可算歇一歇了。小四子夾着一個蟹黃包遞過去塞進了展昭的嘴裡。展昭吃着包子,笑道,&ldo;小四子,吃完幫我找件衣裳,一會兒我要洗澡。&rdo;小四子原本覺還沒全醒,聽到了&ldo;洗澡&rdo;二字,立刻精神一振,問,&ldo;洗澡?&rdo;&ldo;嗯,你再幫我搓搓背,就跟之前似的。&rdo;展昭随口說着。箫良已經端了點心進來,白玉堂坐下,衆人一起吃早飯。&ldo;嗯……&rdo;小四子猶豫了一下,道,&ldo;不給你洗。&rdo;展昭一愣,&ldo;為什麼?&rdo;&ldo;叫白白給你洗。&rdo;小四子嘟囔了一句,&ldo;或者拿個大桶,你倆一起洗。&rdo;&ldo;咳咳……&rdo;小四子的話說完,白玉堂讓粥給嗆着了……作者有話要說:非僞更,瓦改個錯,把新月和娥眉月弄混了==||||99、09藍衣人,白衣人飯後,箫良在小四子的&ldo;吩咐&rdo;下,真的去跟夥計要了一個老大的桶過來,白玉堂哭笑不得,趕緊讓掌櫃的去換兩個小的,單人的那種。夥計疑惑地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别有深意地笑了笑,&ldo;呵呵,這種桶是夫妻倆用的鴛鴦桶……&rdo;話沒說完,就見白玉堂臉色難看,夥計趕緊跑了。展昭知道白玉堂臉皮薄,别人不好意思了就臉紅,白玉堂的情緒表情變化都比較簡單、無論是不好意思、不高興、不願意,總之一律翻臉。小四子頗為不滿,抱着胳膊坐在石頭背上撅嘴。展昭在他旁邊呢,伸手戳了他一下,&ldo;小四子,想什麼呢?&rdo;&ldo;沒……&rdo;小四子咳嗽了一聲,道,&ldo;我要睡覺了。&rdo;箫良走過來問,&ldo;槿兒,剛吃完就睡?&rdo;&ldo;唔。&rdo;小四子點頭,拉着箫良一起躺下,&ldo;小良子也睡。&rdo;箫良向來什麼都聽小四子的,擺明了,小四子不肯幫着展昭洗澡,要讓白玉堂來。白玉堂和展昭之間,原本在開封府的時候就總有些好事的人說道,還有些女孩兒家,一看到兩人在一起走就激動叫喚。起先兩人真是沒感覺到什麼,但是漸漸的,特别是趙普和公孫成親之後,兩人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無比的尴尬。展昭最開始的時候很擔心,因為白玉堂這人挺古怪,這種誤會他一定會很不高興……說不定就有意避嫌不跟自己來往了。如果因為這種事情而失去了一個這麼值得交的朋友,那也未免太不值得了。可出乎展昭的預料,白玉堂很反常地根本不在意這些,而且還經常往開封府跑,這一點的确非常奇怪。可展昭隻将此歸結為衆人對白玉堂有偏見,其實他很好相處。白玉堂就更難以理解自己為什麼對展昭的容忍度比所有人都要高了。他平日有些毛病,不喜歡人靠近自己三步以内,除了幾位兄長幾乎不與人深交,更别說展昭沒事就跟他勾肩搭背的了。夥計帶人打了熱水來,展昭坐在床邊,對白玉堂道,&ldo;你先洗吧。&rdo;&ldo;等我洗完水都涼了,你先吧。&rdo;白玉堂說着,突然笑了笑,&ldo;我幫你洗完了,一身水正好我再洗。&rdo;展昭眼皮子抽了抽。小四子在被窩裡和箫良臉對臉呢,高興‐‐成啦!&ldo;不用。&rdo;展昭堅決搖頭,&ldo;我不洗了。&rdo;白玉堂也不勉強,&ldo;行吧,我先去洗。&rdo;說完,走過去了,将屏風擋在了兩個浴桶的中間,自己脫了衣裳下水,熱水還挺舒服。小四子有些内疚了,探出頭來問展昭,&ldo;喵喵你不洗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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