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也說他們在隐瞞了,好事能隐瞞麼?他們啊……是要隐瞞一段見不得人的過去!&rdo;老婆子嘿嘿地笑了笑,&ldo;這叫自作孽不可活,當年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如今想要掩飾了,可沒那麼容易!&rdo;&ldo;喪盡天良?!&rdo;四人異口同聲。&ldo;呵呵。&rdo;老婆子冷笑一聲,&ldo;這蕖山縣如今的後生,一提起馬腹就吓得腿轉筋……殊不知,馬腹大仙根本不存在的,是官府編出來吓人的!目的就是讓人遠離伊水河畔。&rdo;&ldo;編造的?&rdo;展昭納悶了,編造這神明有什麼意思?&ldo;伊水河究竟有什麼秘密?&rdo;白玉堂是在想不通,但是這條河的确詭異老婆子突然嘿嘿地笑了兩聲,&ldo;我告訴你們,這伊水之腹沒有神明,隻有冤魂!有上百條辜的冤魂沉在水底呢,它們會世世代代咒着這整個蕖山縣的人,厄運連連、不得好死!&rdo;2121、21人魚之殇展昭他們聽着老婦人帶着些惡意的詛咒,都忍不住一個激靈,意識到當年隐藏的那一段舊案,必然是觸目驚心。&ldo;伊水河裡,有上百的冤魂?&rdo;白玉堂不解,&ldo;什麼意思?&rdo;&ldo;這事情……發生在三十年前。&rdo;老婆子開始緩緩叙述一些過往,&ldo;那時候,蕖山縣很窮,縣太爺,就是現在上一級的洛州知府,梁大人。&rdo;&ldo;什麼?洛州知府以前任過蕖山縣的縣太爺?&rdo;衆人都一愣,&ldo;那就些微有些問題了。&rdo;&ldo;梁豹其實不是外人,她是梁文行大人的親戚,大概是侄子吧。&rdo;老婦輕輕歎氣,&ldo;不然你說他一個外鄉官員,怎麼那麼熟悉本地的風俗呢?&rdo;衆人面面相觑‐‐果然梁豹有問題麼!&ldo;能否說清楚些?&rdo;老婆子想了想,從袖兜裡頭拿出了一塊錦帕來,放到桌上。衆人将錦帕打開一眼,就見裡頭一卷破羊皮,上面歪歪扭扭畫了很多圖畫。&ldo;這是何物?&rdo;趙普不解。&ldo;哦!&rdo;白玉堂想起來了,&ldo;那日在馬腹祠堂,我也曾經見過,還畫下來了。&rdo;說着,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張圖紙來,和那羊皮圖上的花紋一對比,感覺差不多。&ldo;對啊,差點忘了。&rdo;展昭也想了起來,&ldo;早想讓公孫看看了。&rdo;公孫将圖紙拿過去與羊皮對比了一下,看着莫名覺得眼熟。&ldo;我認得!&rdo;這時候,從屋頂上,紫影突然竄了下來。&ldo;你認得?&rdo;衆人都莫名看他。&ldo;這是練把戲的雜耍班子畫的圖!&rdo;紫影笑眯眯道,&ldo;我愛看那個,認得好多雜耍班的班主。上次營裡不是請了好幾個雜耍班子來表演,給将士們解悶麼?我跟他們混熟了,他們畫了一些類似的圖給我們看,說這是天下雜耍班子賣藝人通用的一種暗号。&rdo;&ldo;暗号?&rdo;趙普不明白,心說連雜耍還要用暗号呢?&ldo;嗯……我也聽說過。&rdo;公孫點頭,&ldo;雜耍起源于民間的戲法,前朝有一年國喪,皇帝下令天下一年之内不得玩笑戲耍。雜耍班是靠逗人取樂維生的,這樣便失去了活路!于是大量的雜耍班子搬到了山間不為人知之處,彼此之間秘密往來,通信就用這種古怪圖形代替文字,以免被人抓住把柄,雖然後來禁令解除了,可這種文字很方便,一次一直沿用至今。&rdo;&ldo;這位先生,見識廣博啊。&rdo;老婦人笑了笑,對衆人點頭,&ldo;沒錯,這就是雜耍班裡頭的人用來彼此聯絡時候,用的文字。&rdo;&ldo;那幾個小乞丐,莫非是因為看了這些文字而死麼?&rdo;展昭猜測。&ldo;小乞丐怎麼死的,老婆子我不知道,不過我能告訴你們……當年,有一個雜耍班途徑蕖山縣,在這裡表演,其中壓軸的表演,叫做鲛人舞。&rdo;&ldo;鲛人?&rdo;公孫皺眉,&ldo;海人魚麼?&rdo;&ldo;蕖山縣的幾個富戶,與縣令見了那鲛人美豔動人,一條魚尾栩栩如生,就問了雜耍班的班主,這是怎麼來的。班主告訴了他一個老法兒,怎麼做海人魚。衆人聽到這裡都忍不住吸了口涼風……又想起了公孫那日說的,那種用殘害幼童的方法,做出來的海人魚。&ldo;剛剛我也說了,當年蕖山縣很窮困,女娃兒都被遺棄,因為養不起。于是梁縣令就想出了個惡毒的招來。&rdo;老婆子說到這裡,臉色微微變了變,&ldo;她們在伊水邊圈起了一片水域,将女孩兒們做成假鲛人,放在水裡養。因為怕被沿岸百姓發現,就将古時候馬腹的傳說添油加醋說出來,吓唬當地百姓,什麼南北不同啊,欺負弱者的死啊……都是騙人的。&rdo;&ldo;馬腹,就是之前你們見到過,死在岸邊的那種虎紋大魚而已,偶爾傷人,可說它是神明什麼的,那根本就是騙人。&rdo;老婆子越說越激動起來。衆人早已目瞪口呆,實在難以想象有人可以如此這般的殘忍。&ldo;他們養海人魚,想做什麼?&rdo;展昭良久才問出口。&ldo;還能做什麼?!拿去賣給大官貴族名流顯貴啊!&rdo;老婦搖頭歎氣,&ldo;海人魚不好養,要在水中生活,女娃兒有幾個是受得住的?!養活一個海人魚,起碼會死十多個無辜女娃……他們為了讓海人魚盡量真實,還給那些女娃兒們喂了藥,讓她們隻能發出高高的悶悶的聲音,就好像海人魚在唱歌一般。&rdo;衆人聽了,隻覺得不寒而栗,簡直喪盡天良!梁縣令很快靠賣海人魚或者送海人魚解釋了高官富戶,飛黃騰達,升做了知府。他意識到,在這樣下去,這事情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知曉,影響他的仕途。于是他就命人殺光那些海人魚,将養鲛人的堤壩推倒,毀滅證據。不過老天有眼,他們大開殺戒那天,正好百年一遇的山洪從山上傾瀉下來沖毀了堤壩,也沖毀了一切證據。衆人都覺得心頭堵得慌,便宜了那惡賊!&ldo;對了,你們可曾見過一個瘸腳的瘋老頭?&rdo;老婦突然問,&ldo;是衙門捕快。&rdo;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想了起來。&ldo;他就是當年那個雜耍班的班主。&rdo;老婦說。&ldo;哦!&rdo;展昭瞪恍然大悟,難怪那麼激動了……&ldo;他當年做什麼了?&rdo;趙普問。&ldo;這人一直後悔,他告訴了梁縣令如何制作海人魚,原本是貪财,以為梁縣令自己喜歡,做一條也就算了,實在是沒想到那些人沒有人性啊,做了那麼多當年蕖山縣幾乎不見女娃。他們還逼迫他去教導那些海人魚,那個養海人魚的地方根本就是人間地獄,活人誰受得了啊……&rdo;老婦說到這裡,忍不住潸然淚下,那班主幾次三番想逃,後來被打斷了腿,留在縣衙門裡面,他裝瘋賣傻才活到今天。而這些東西……就是他當年寫的,他不敢光明正大寫成文字,怕被人認出來,所以偷偷摸摸寫成了這種暗号符号。&rdo;在場衆人都非常氣憤,公孫慶幸将小四子和小良子打發進房裡去了,沒讓孩子聽到這聳人聽聞的惡行。白玉堂隻覺得,自己估計這幾天都不用吃飯了。&ldo;這事情本來也平息了,過去了很多年,直到某一天,小猴子跑來告訴我說,他在地宮裡頭遇到了一個好朋友,叫小紅。&rdo;老婦人說着,笑得和藹了些,&ldo;我跟着小猴子去看,當時真是吓死我了,我以為是那些海人魚的魂魄,因為小紅體型太大了!&rdo;白玉堂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點頭,&ldo;的确,兩個人那麼大!&rdo;&ldo;我看到的時候,她可有四五個人那麼大呢。&rdo;衆人都一愣,茫然‐‐怎麼着海人魚還能忽大忽小不成?&ldo;那是因為你沒有走近,你看到的根本不是小紅本尊,而是透過地宮裡的琉璃鏡子,折射出來的影響。&rdo;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還以為真的見鬼了呢!&ldo;小紅就是當年衆多人魚之中的一條,她竟然活了下來,而且一直在伊水河裡頭,從洞中進入了古墓,可能是因為長年不敢出來見光,或者長年在水中生活,她竟然沒有老。&rdo;&ldo;有這種事?&rdo;公孫連呼驚奇。&ldo;那之前的乞丐和這一任的縣太爺,究竟是怎麼死的?&rdo;展昭忍不住問。老婦搖了搖頭,&ldo;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的這任縣太爺出生在一個戲班子裡頭,應該略通那種戲班的文字。那些小乞丐,白天都是外鄉來的小地痞,晚上住在馬副祠裡頭,他們有時候假扮乞丐行讨,有時候又會入戶盜竊。有一天,小乞丐們突然就死了,而縣太爺第二天也死了,而梁縣令就派了捕快梁豹過來,徹查此事。&rdo;衆人一聽,心中一凜。趙普皺眉,&ldo;是那些小乞丐行竊之時,偷走了瘸子捕快的羊皮本子,然後将上面的圖文畫在了馬腹祠堂裡。這些圖文讓出生戲班的縣太爺知道了,認出文字之中内容,深為驚駭。他也算無意中掌握了洛州知府的秘密!後來莫非走漏了風聲?于是一夜之間乞丐們死了,衙門的人死了……而且馬腹的傳說又開始甚嚣塵上,很有可能是當年的梁縣令殺人滅口的法子而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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