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石頭哭哭啼啼的跟在曉漁身後,隻腰間捆了一根麻繩,此時天色将明未明,東方海面上泛出魚肚白光,山上卻冷冷清清,偶有貓頭鷹「啞啞」的叫着,草木也宛如黝黑影子的鬼怪。
曉漁将兩擡棺淳并列放在陳家祖墳剛挖的土裡,道士一番做法,幾卷黃紙被點燃快速燒成灰燼打着卷兒被風吹的盤旋在山腰裡。
曉漁捧起一抔黃土,緩緩撒進兩人的石棺上,凄聲哭喊:“阿姐,你走好——”
緊接着,衆人就圍着墓穴一人一鏟子。很快,兩個相互依偎的墳包做好了。
自此,曉漁在這座生活了十七年的小島上再也沒有了沒心沒肺的歡快時光!
光陰不戀舊事客,這個世界最終就是一個又一個親人的離去,不知哪天也會輪到自己,然後就與世界再無關聯。
拜别了兩人,曉漁捧着柴棒,渾渾噩噩的跟着衆人,走到路口焚化紙錢的時候也跟着衆人轉圈祭告先人和過路遊魂,親人去了,煩請多照顧。剛去的兩縷幽魂是有主的,别打主意。
吳道婆拉着曉漁的手,往山下走,幾次三番扯住就要摔倒的曉漁,“曉漁姑娘,節哀,也要堅強。”
曉漁木愣愣的點點頭,“阿婆放心,我會的。”
吳婆子摸摸曉漁的頭發,“要是我那孫女還在,也跟你差不多大。”
曉漁并沒有心思閑聊,可是頭頂從未體驗過的溫潤的觸覺讓她心軟,“您的孫女怎麼去的?”
吳婆子手頓住,仿佛想起難掩心酸的往事,“唉,還不是破四舊鬧的?就因為我早逝的亡夫兄弟早年躲避戰火跑到國外去了,後來寄了一封信回來尋親,我兒就被打成叛賊,帶着兒媳婦和剛出生的小囡囡被下放到北方農場去。”
曉漁很難理解這些糾葛,也不知道何為農場,“後來呢?”
“後來啊!”吳婆子揉揉眼睛,“後來當年的冬天,農場大雪封山,小囡囡病了,我兒冒着大腿深的雪,下山去找大夫,可惜掉進雪窩子裡,再沒回來,小囡囡——”
吳婆子吸吸鼻子,“也病死了,可憐的孩子一共來這世上不到一年,還沒享過一天福,就去了。”
曉漁站在半山腰,定定的看着遠方的海面出身。
“破四舊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嗐,都是一群沒人?倫的畜生,多數是半大小子,書也不讀,弄一身黃?軍?裝,就動辄抄人家。”
吳婆子想起仇人,咬牙切齒,“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些人隻不過以為我們家有海外關系,家裡或許藏了什麼寶貝也說不定,才來折騰我兒,說是有人給我們寫信,可我們根本沒收到什麼信,他們就說是從郵局截下來的,誰知道呢!”
曉漁仍舊看着遠方,“那現在那些人怎麼樣了?”
吳婆子無力的垂下頭,“現在,仍舊穿着不倫不類的黃綠衣裳,也沒有肩章,把别人鬥下來,安插自己人,最後嚣張霸道,橫街過巷。”
曉漁思索一番,“是不是有一個梳着中分頭,兩片瓦,眼睛細長,留兩撇小胡子,跟我阿爹差不多身量,黃綠衣外面有時候還罩着粗布褂子?”
說到兩片瓦,細長眼,小胡子,吳婆子腦中立刻浮現出一個人的樣子,鬥人抄家的時候最為狠戾嚣張,不由得脫口而出,“那是蔣東方吧,說起來這人最不是個東西,認真來說他還能跟老蔣扯上點彎彎繞繞的關系,可惜這人對别人狠,對自己也狠,刨了老蔣家的祖墳,鬥死了自己的阿爺小叔,與爹媽劃清界限,才有了如今革新會小隊長的名頭。”
“他來了!”
吳婆子不解,腦子被沒頭沒腦的三個字搞得有些短路,“曉漁姑娘說什麼?”
“我說蔣東方——”一直在眺望遠方的曉漁轉臉對着吳婆子,“他來了,剛剛登島,正往這邊趕來,一共六個人。”
吳婆子臉色大變,忙看向遠方,無奈眼神不夠,慌慌張張的去找道士,“道士,曉漁姑娘說蔣東方帶人來了,你眼神好,快看看是不是真的?”說着手指指向曉漁方才眺望的方向。
跟着吳婆子過來的幾人吓的立刻翹首辨認,年長些的道士仿佛被吓破了膽,“怎麼辦怎麼辦?他看到我們幫人哭靈肯定又要鬥,我再經不住了。”說着就要腿軟跌倒。
曉漁一把扶住他,“既然拿人錢财就要替人辦事。”說着掃視一圈,“同樣的,替我辦事,我自然會護你們周全,你們什麼樣來,我就能讓你們原樣回去,慌什麼?”
幾人這才兩股戰戰,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曉漁姑娘,你不知道他們的手段。”
“他們手段我不必知道,我隻知道他們隻有六個人,這座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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