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門外,一位面黃肌瘦,眼窩深陷的老人,正雙眼無神地看着山門發呆。他是葉文浩,十七載羁押,除睡覺外,他天天都在望着囚室的鐵門發呆。這些年,他聽别人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吃飯了,白癡。”
葉文浩見師父走出客廳,下意識地向前迎了一步,卻又羞愧低下頭,後退了回來,不敢再看師父。
“阿浩,是你嗎?”木道人快步走到葉文浩跟前,側頭端詳着葉文浩。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葉文浩在廳門外等他,他無論如何也認不出了。
葉文浩望着師父,眼中噙着淚,嘴唇張了張,卻哆嗦着沒能說出話來。十七年沒說話,他幾乎失語了。
“阿浩!”木道人緊緊地抱住葉文浩,眼睛立時紅了。
“師…師父,我…臭…”葉文浩費力地蹦出幾個字,用力掙脫了木道人。
葉文浩的确很臭,天靈宗剛給他的那件粗布袍子,根本掩不住裡面穿了不知多久的破衣服透出來的腐臭味兒。
木道人帶葉文浩來到山下的天靈鎮,沐浴更衣,将他渾身上下換了個遍。師徒二人在天靈鎮住了一晚,詳細讨論了探莊的計劃。
次日,葉文浩扮作雲朵的侄子,由木道人施展點穴術封閉了他的法力,除非是劫期大能者,一般修者根本看不出他是修者,而木道人則扮成葉文浩的老仆。中午時分,師徒二人趕着一輛驢車來到了葉家莊。
門頭見驢車臨近,小聲對陳才道:“你去盤查一下。”
陳才走向二人,攔住喝問道:“站住!這裡是葉家莊,欽賜封地,你們是什麼人?來此作甚?”
師徒二人連忙從車上跳了下來,葉文浩躬身說道:“門衛大哥請了,我叫雲浩然,家住西隴,此番來葉家莊是來投親的。”
“投親?”陳才上下打量着葉文浩,見他一身塵土,面色疲憊,倒像是趕了很遠的路。
“是這樣,門衛大哥,前段時間我和朋友外出做買賣,本想能賺一筆,可誰知卻上了黑心朋友的當,不但錢沒賺着,就連宅子也被抵債了。”
葉文浩說着,捶胸頓足道:“都怪我瞎了眼,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陳才不耐煩地打斷道:“行了,我可管不了你這些爛事。人都說富在深山有遠親,你家都沒了,還跑這麼遠投什麼親,不嫌丢人?”
葉文浩趕忙擦幹眼淚,讪笑道:“門衛大哥,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前來尋親的,還請你幫我通報一聲。我聽說五行門現任門主是葉清歌,他是我親表弟,我見到他時,一定為你說好話,提拔提拔你。”
“提拔提拔我?”陳才哈哈大笑起來,“你挺能嘛。”
葉文浩拍着胸脯,笑道:“别的老朽不敢說,和清歌表弟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陳才不再理會葉文浩,轉身回到大門前,與門頭耳語一陣,才又來到葉文浩面前,沉聲說道:“拉好你的馬車,随我入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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