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魚。
一條新鮮的鹹魚。
沾滿腌漬佐料的大手輕柔緩慢地撫摸過鹹魚的全身,所過之處魚身彈軟緊緻,可見品相上好。
用曬幹的海帶一條條隔開,小心放入玉盒之中。站起身來看,桌上擺滿了一排的愈合,裡面都是鱿魚,海帶等特産的海貨。
男人已經在這魚酥閣中工作了一段時間,雖然不善言辭,但周圍人都是頗有眼色的,大家相安無事。
他這幾天全力趕工,按照家傳菜譜的方法精心制作了這批新貨,原因是那管事的掌櫃已經提前與他打招呼說,要把之後預定上架的新貨送入府中與大姑爺過目。
男人暗自下了決心,一定要拿出成績來!
咚咚。
作坊門被敲開,管事掌櫃的龐大身軀擠壓出四道光柱。
“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男人收拾好玉盒,将其捧起。
“好,跟我來。”
出了作坊,外面正是那日的後院,這裡是魚酥閣所在的帝都外城内環鋪面。與招待們打個招呼,兩人出了鋪子,看見一位婦人身着樸素,拘謹地站在門側。
管事掌櫃眼中帶出一絲異色,轉身看向身後男人,那人捧着玉盒,身子早就在後面躬身看不見了。
“承蒙魚少關照,一直想要當面道謝,那配方也有内人一份改良的功勞,還望掌櫃的成全。”
管事掌櫃眼睛一眨,毫無征兆地笑了。
“客氣了,客氣了不是,你來了後閣裡收入連連上漲,引得少爺小姐們都是好奇,如今更是姑爺身前紅人。”
男人與妻子惶恐。
“掌櫃的言重了,我夫妻二人沒想這些的,隻想做好本分,不負姑爺厚望的。”
管事掌櫃沒接話,面上的笑臉不變,小半會後開口道:
“夫人既也熟識配方,便随我等一起進府吧,若是姑爺有哪裡疑惑也好回答得上來……”
“謝掌櫃!謝掌櫃!”
“還有,你有人陪着也好,我就帶你們走這一趟,與一路上的管事們說個臉熟,這一路你兩人自己仔細了。”
“啊,這……”
男人與妻子聽了一驚,一時忘了躬身,眼睛瞪大,看着管事掌櫃。
管事掌櫃笑容不變。
“我着大小姐吩咐,天靈校考在即,要為月小姐與星少爺準備洗練靈力所需的一應靈藥靈材,近日帶你們入府中,已是百忙抽身。”
“謝掌櫃教導。”
“好了,你們既然有心,之後的路,就自己走着吧。”
管事掌櫃揮袖轉身,當先走了:“且跟我來。”
夫妻二人起身互看了一眼,男人張口想說什麼,女人卻不着痕迹地上前分類一半的玉盒,打斷了他,随後向着管事掌櫃的方向略擡頭。
兩人跟了上去,三人路經繁華的街道,直過幾道分隔内外城的石橋,一路上的關卡守衛依着司徒家仆服,都沒有過問。一直到了司徒府下,管事掌櫃向着那依靠在大門旁的看門大爺深鞠一禮,并對着夫妻二人向其說明緣由。
在夫妻二人緊張的心情中,看門大爺原本如同疊成老樹皮般的眼睛眯出一條縫隙,掃了夫婦二人一眼後,對着幾人點了點頭又倚了回去,一揮手,府上大門在咯吱聲中開出一人寬的縫隙來。
管事的掌櫃立馬招呼着夫妻兩一起“謝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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