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甩開絹帕,笑盈盈道:“老太太也就是見着我們阿綏了,才能這般神清氣爽,坊世間傳的果然沒錯,這就叫作——隔輩親。”
最後三個字被她說的婉轉悠長,聽得宴老夫人不由得也跟着開懷大笑。
一時之間,氛圍融洽,候在後頭的丫頭們也低低耳語起來。
韓氏還是那個端莊優雅的樣子,就連輕笑一聲都要以手帕掩唇,不過看向宴綏的目光,多了絲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倒是上頭一直坐于老夫人身側的宴行語有些不樂意道:“祖母偏心,自打兄長回來,您便是都快忘記我們先前讨論的事了。”
宴綏面色微變,順着她的話接道:“府上發生了何事?”
“這也是此行叫你回府的緣由。”宴老夫人拍拍宴行語的手背,轉頭對宴綏道:“昨日傍晚,公主差人往府裡下了不少的賞賜,連帶着還有随行的太醫,如此神恩浩蕩,我便一直想着要回何禮才能不失了國公府的顔面,而你自小常伴公主左右,應當是了解她的喜好,你來說說,該當如何?”
宴綏擡手探了探胸口處已帶了些體溫的出行宮牌,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接連幾日都被元漾拉去充當貼身護衛,自己也有些時日沒去常樂殿上值了。
而宴國公府本就是女眷多男君少,平時裡遇上個什麼人情客禮還有老夫人做主,可是一旦沾上點皇家之事,那還得由家裡的男人說了算,宴凜常年不在家,宴詢又被臨時外派出城,這樁擔子也就自然落到了宴綏身上。
他掃了一眼這滿屋子的女眷奴仆,心中雖也沒個具體的主意,但還是啟唇先安撫道:“殿下乃是天潢貴胄,自幼養尊處優,又有鮮衣美食作伴,見慣了宮中的玉器珠寶和绫羅綢緞,就連藩地年年進貢的奇珍玩物,她也随手一放便随意束之高閣,想來也是不甚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那兄長的意思是……我們不用回禮謝恩,隻需低頭受着就是?”宴行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撿着最表面的意思道出了話。
宴綏搖頭,不以為然道:“該有的自然也得有,不過殿下一向不太注重這等繁文缛節,我們便也能不顧那些陳規舊章,改日擇個讨人歡喜的小玩意兒交上去就是。”
“投其所好最是考驗人。”宴老夫人一改先前的冷靜自持,皺着眉頭,道:“難道你心中已有法子。”
宴綏沒有直面回答,棱模兩可道:“雖沒有具體的法子,但我心中已有論斷,祖母不必太過擔憂,孫兒定不會叫咱們國公府丢了顔面。”
話語甫落,衆人這才長舒一口氣,一大早便被喚到老夫人院裡,沒頭沒腦地商議了近兩個時辰都拿不定的主意,讓宴綏一語就挑了明。
“到底是宮裡當差的,與我們這些深宅婦人就是不一樣。”文氏望向宴老婦人,含笑道:“也可惜了行測那孩子,人在外頭趕不回來,要不然可得跟着他兄長多學習學習為官之道。”
宴行測人雖沒到場,但已在文氏嘴裡來回繞了好多遍,就連宴行語聽了都忍不住潑冷水道:“哥哥讀書做的是文官,兄長進宮當的是武将,這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塊的事,母親你就少操點心吧。”
文氏聞言有些氣急,還沒開口訓訓這小丫頭,就聽宴綏笑道:“二嬸謬贊了,我不過隻是一介普通的随身侍衛,長期服務于後宮,與前朝那些品階分明的中央大員截然不同,我既沒有做官,也自然不懂什麼為官之道。”
是了,大房一家承襲了老國公的爵位,這便是一輩子都甩不掉的榮譽,對于宴綏來說,他既能順利世襲,又有東宮一派後盾加持,未來前程無懼,哪裡是二房的宴行測可以比拟的。
文氏有點眼中發澀,隻得強顔歡笑道:“阿綏說的對,二嬸也隻是擔憂行測那孩子的課業,為母親的,總歸還是希望他能博得個好的前程。”
氣氛霎時間有些凝固,宴行語張了張口,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文氏的心思總是巴結着兄長那邊,平日裡老有意無意地打探着兄長的私事,現在倒好,被人當面婉拒,真真是想着都臉面臊得慌。
好在韓氏及時開了口,衆人視線一轉,頓時忘了先頭的尴尬。
“兒女自有兒女的造化,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便隻管看顧好自個的身子,不拖累後人,便可萬事大吉了。”
“母親坐了這一上午,想必也是有些乏了,不若早些傳膳,也好快些食完及時午睡。”
“如此也還。”宴老夫人杵着拐杖站了起來,道:“你們便都留下,難得都在,也好随我一起吃個便飯。”
接着衆人落座,丫鬟婆子守在各家主子的身後,擺飯布菜,席面上一下就熱鬧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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