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邊都是人,其中還不乏一些貼身的部下,嘉回看了一眼,縮回脖子,小聲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藍緒察覺到她的不安,轉過身去屏退了下人,再回來接着道:“公主請講。”
“我隻知你們要去剿匪,但不知你們人手夠不夠,這是我之前離開長安時阿兄特意交付的,說是路途中遇到麻煩,可随時去周邊官府投靠,他們見此物如見太子親臨,任何要求都不得違背。”
嘉回緩緩拿出令牌,交到藍緒手中,這東西放在她這裡一直也沒什麼特别大的用處,反之交給藍緒,則可以借此發揮作用。
“這……”藍緒一時還真不好貿然收入囊中,他猶豫良久,問嘉回:“公主你的意思是……讓我直接憑此令牌調動兵馬?可這雖有助于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但會不會太過僭越,一來并未請示上面,二來若是事情辦不好,恐會給太子招來言官的彈劾。”
“百姓的安危更為重要,多少女子的家人正在翹首以盼。”嘉回耐心地解釋道:“阿兄不會介意這些事情,你遍聽我的罷,出了事我擔着,定不會叫你們為難。”
藍緒心頭一熱,抱拳颔首,鄭重道:“我聽公主的,這就前往淮南借兵,有您助力,想必過不了多久,事情便會迎刃而解。”
“好,萬事小心。”嘉回目送着他離去,心中仿佛一顆石頭落了地,輕松得無以複加。
——
有了太子令牌,藍緒很快便籌集到了一小支軍隊,但他是文官,免不得無法指揮武将,可一行人又不能沒有打頭的指揮使,思慮過後,他把這個任務交到了宴綏手中,自己則待在後方安穩地做起了軍師。
宴綏計劃三日後再離府,臨行前特地來與嘉回道别。
兩人用了晚膳,一起坐在院子裡消食,嘉回捧着熱茶,腿上還搭了一條毯子,宴綏怕她冷着,恨不得直接讓丫鬟燒了火爐子端過來。
嘉回抿了兩口茶,側頭問他:“那些被擄走的女子,現在如何了。”
宴綏從手執的書卷中慢慢擡起頭,“不知,許是……”他頓了頓,深深看她一眼:“不太好。”
女子被搶奪至深山當中,會面臨着怎樣的遭遇,世人皆知,宴綏的三個字興許還是很文雅的說法,背後究竟如何,嘉回其實也能大緻猜到,想到那些無辜的女子,她心中那種難以言說的酸楚之情立刻蔓延開來,“她們都是好人家的姑娘,平生沒做什麼壞事,竟也淪落至此,往後這麼多年,又該如何度過。”是被迫草草嫁人,還是默默抗住這一切,總歸都是讓人唏噓的。
“殿下。”宴綏阖上書卷,坐直身子,朝她正色道:“你難道也會如常人那般,帶着異樣的目光看待這一切嗎?那些女子雖然失了名節,但名節不是一個人賴以生存的根本,整日以淚洗面又如何,上吊自盡、削發為尼又如何,想要用極端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氣節,不單單隻有末路一條,越是陷入這個不可挽回的死循環,旁人就愈發會揪住你的痛處不放,而隻有自己活得清醒,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但世人總歸是帶有偏見的,他們隻會看到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而不會去深究背後的真相,就好像這次山匪擄人案件,明明過錯在于那些惡人,但他們往往會把刀子甩給那些無辜女子。”
“懦夫才會把罪責強加于受害者身上,因為他們不敢與惡人相争,隻會用指手畫腳的語氣戳着别人的脊梁骨痛罵,某些人看似置身事外,卻比每個加害者手中的刀刃還要殺人于無形,他們不無辜,同樣不可饒恕。”
他的言語像是一個小錘悶聲砸在嘉回心頭,她眼眶一熱,“你比世人都活得通透,宴綏,你很好。”
宴綏笑得溫柔,“我哪裡好了?”
“你替她們說話,我鮮少在你口中聽到關于其他女子的談論,今日一聞,隻叫我受益匪淺。”
“我沒有替誰說話,不過是就事論事。”宴綏深情地看着她,“難道我在殿下心裡就是這等冷漠之人。”
嘉回噗嗤一笑,“宴大人難道不知自己在旁人眼中是何等模樣?”
“哦?我竟不知。”宴綏一挑濃眉,“殿下不妨說來聽聽,我也好自我剖析一番。”
嘉回歪頭想了一會,拿出七夕常說的話來應付他,說的累了就喝口茶繼續,等到實在困得不行了,仰倒在椅背上由宴綏抱着回屋。
——
宴綏之前是故意說錯了時辰,明着告訴嘉回是巳時才出發,實則自己卯時末便起了身,因他不想讓嘉回親自來送,她受不了離别之意,許是會自己難過好久。
雖然他們這也着實稱不上什麼離别,但宴綏還是小心照顧着嘉回的每一個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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