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晚上他一直在藥堂前庭後院來回跑,煎藥、看診一刻不停。到了醜時,一位老大媽突然胸悶不能呼吸,沐夕沄和藥堂夥計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喉嚨深處濃膩的粘痰拔除,灌了藥又施了針,好不容易讓大娘挺過了危險,那夥計卻一頭栽倒,沐夕沄又是一翻忙亂。
待到諸事稍停,天已漸亮,沐夕沄把黃澤霖硬押回房,讓老人好好休息,自己則靠在内院的房廊下打了個盹,還不到半個時辰,前廳裡突然嘈雜起來。
沐夕沄揉揉雙眼,整了整衣衫,來到前廳。
藥堂的掌櫃盯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開了門,欲哭無淚地看着門前的人群。
昨夜收治的鎮民尚未康複,藥堂的夥計已經累倒了一半,今日門前又來了這麼多,掌櫃的隻覺得頭皮發麻,一時間猶豫起來。
羅輕雯匆匆從内院跑出來,也是一臉的疲憊之色。
掌櫃的帶着哭腔問道:“九小姐,怎麼辦啊,這麼多人,這怎麼忙得過來?”
羅輕雯一時也沒了主意,拿眼去瞧沐夕沄。
“收!都收下!”白衣的仙君語氣堅定。
“可是……”羅輕雯有點猶豫,“前堂後院都已經躺滿人了,怎麼辦?”
沐夕沄擡眼看了看西市,昔日熱熱鬧鬧的市場此時空空蕩蕩,一排排攤位全都空置着,疫情結束之前,西市怕是都無法恢複了。
“如果百花谷能夠提供場所,那再好不過。“沐夕沄道:”在此之前,把西市的攤位推到一旁,搭起帳篷,作為臨時的安置地吧。”
羅輕雯的眼睛亮了亮:“好!我這就回谷去,請父親開谷救人!”
當黃澤霖起身時,羅輕雯已快馬出城,向百花谷求援;西市裡,古青橋帶來了一隊士兵,正在挪動攤位,搭建帳篷。
沐夕沄見他過來,趕忙過來扶住道:“您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不了,年紀大了也睡不着。”黃澤霖看了一眼門前的情況,點點頭道:“你們做的很好,西市這塊地大,把症狀輕的、年輕的病患都放在這邊,按時供藥就行。年紀大的、病重的留在藥堂,咱們時刻照看着。”
接下來的幾天都在忙亂中度過。黃澤霖與沐夕沄在回春堂,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些醫術,分散在城中各藥堂幫忙。
這種肺疾的傳播速度很快,常常是一人染病,一家人都難以幸免。幸而在疫情初期就進行了一番清查,把所有的輕度病患都集中在了新建的安置點,重症的患者則安排在各個藥堂。
藥堂裡的大夫夥計全都連軸轉,疲累不堪。
所幸病情漸漸穩定下來,除了本身就有重疾的老人,其他人看起來都開始漸漸好轉。
黃澤霖從西市的安置點回來,稍稍松了一口氣,站在回春堂門口。
沐夕沄仍是一襲白衣,正在堂内給一位老人診脈。
連日來不停地看診煎藥,他每日休息不到兩個時辰,吃飯也隻能瞅着空,常常一忙起來就顧不上。幾天下來,他的臉已經瘦了一圈,下巴越發尖了起來。但他依然語調平靜溫和,診脈紮針穩穩當當,看得黃澤霖連連點頭。
黃澤霖正要出言讓沐夕沄休息一下,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到了回春堂一個急停,朱易城跳下馬來。
“黃長老!”他急匆匆地道:“城南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病人,麻煩您過去看一看!”
“奇怪?怎麼個奇怪法?”
朱易城小心看了看黃澤霖身後的鎮民道:“我也說不上來,您老還是親自去瞧瞧吧。”
黃澤霖心中一凜,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點點頭,進藥堂收拾了藥箱,與朱易城共一匹馬,前往城南。
城南,貧民區。
這裡是百花城生活環境最差的地方。房屋矮小,多是幾片薄薄的木闆,加蓋一層茅草便住進了人,屋檐都重重疊疊搭在一起,屋内透不進陽光。七月的西南多暴雨,天氣潮濕,貧民區裡的積水從來沒有幹過,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重的黴味。
那位“奇怪”的病患名叫趙七,就住在其中的一座小屋中。
前幾日蘇言君帶人來清查時,已将這裡的可疑病人都篩了出來,病重的送往藥堂,輕症的集中在一旁的空地上,找附近藥堂的大夫挨個看了診,拿了湯藥分了下去。
趙七在這一片算是發病最早的,當日領了湯藥後就回家躺下了,後面兩日也不見出門,今日一位相熟的鄰居又去了趟藥堂,領了免費的湯藥回來,打算分他一份,誰知道到了他家,才發現事有異常,趕緊報告了官府。
黃澤霖到的時候,已有一群防護得嚴嚴實實的士兵将趙七的房屋圍住,一群鎮民站在遠處指指點點,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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