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越發過分,白芷眼睛紅的不像話,但是還是強忍着聽,有小姐擔憂的看向她,她也隻是微微搖頭,輕拭淚水。
白芷這般,無聲勝有聲,讓人更加看不慣尹恩雪,卻又礙着她父親地位比場上任何一位小姐都要高些,終究是沒說什麼,紛紛來安慰白芷:“有的人審美不同,姑娘無須想太多。”
吳文靜看了她一眼,連忙道:“我就覺得挺好的,恩雪你眼光也太高了。”
小姐們都幫着白芷說話,甚至連常來往的吳文靜也如此,尹恩雪惱了。
這女人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和她主子一樣。
“不知衆位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或者隻是怕了她身後人的威儀。”尹恩雪滿臉高傲道“這曲子頂破天了也就那樣。”
吳文靜來到她旁邊,有些着急:“恩雪,你今日是怎的了,說話像着了火似的,還是少說幾句罷。”
尹恩雪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嘲諷:“自古舞曲都是随人評價的,難道你們想讓我閉嘴?你們才是着了她的道吧。裝無辜到你們跟前來了,虧得一個個還是嫡女呢?”
她這話引起了部分人的遲疑,能有身份來這裡的都是嫡女,怎麼會沒有經曆過幾個裝可憐裝無辜的姨娘或是姐妹呢遲緩的打量起白芷。弱不禁風的身段,什麼也不反駁,隻在那方站着垂淚。
這……
她們有些不願意相信。
白芷淚水在眼裡打轉,道:“尹小姐說的對,奴家的确是沒什麼天賦,浪費了這好曲譜。隻是……奴家并沒想裝無辜。”
她這貶低自己的一番話又激起了小姐們的憐惜。
這時候有人發聲道:“尹姐姐,你說的不對,府上那些個裝可憐的姨娘都是裝給父親男人看的,這個地兒又沒有男子,女子裝給女子看,有什麼意思?而且她并沒有損害我們什麼,倒不必太過苛責。”
其他人紛紛附和着。
尹恩雪臉都黑了,冷冷的将這些女人一個個瞪了一眼。
這些人她都記住了,能做點什麼的時候,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宛家小姐宛月被瞪了這一眼,本來就有些坐不住,現在更是如坐針氈,什麼姿勢都别扭。
她父親尚在尹恩雪父親的手下當值,尹恩雪很是記仇,若是回去一個個查,查到她身上,父親也許就此失了職,那她的婚姻大事也會受到影響。
這可不妙。
宛月起身道:“我認為尹姐姐說的對。編的也就那般,怎得被你們說的天上地下的。你們無非就是想恭維殿下罷了。有幾分真心呢?”
方才安慰白芷的不少對其怒目而視。
這就是在罵她們勢力小人了?
而有幾個聽不懂樂曲,隻知道大家都說好,且白芷又是長公主的人,便也跟着說好。
被婉月一說,就像有人在戳她們脊椎骨,瑟縮了一下脖子,心虛的慌,但她們還是穩穩的坐在凳子上。
尹恩雪怎麼能與長公主比呢,差距如鴻溝。
她們當然還是選長公主。
尹恩雪在旁邊吃着葡萄,得意的哼了一聲:“想要恭維殿下并沒錯,方法多的是,何須恭維一個雲鎮上來的樂姬,你們真以為公主會護着她?
沒幾天怕是就膩了。我府上有公主府趕出來的丫鬟,與我說,她有一個交好的舞姬,殿下當初多喜愛她,每天禮物不停的往屋裡送,結果呢,幾個月便被趕走了。那個舞姬還是大家族裡被流放的小姐。”
雲鎮?那裡長年鬧賊鬧強盜,是一個治理十分差的地方,那裡出來的姑娘,殿下真的看的上眼嗎?難道還能比得過大家族裡的小姐?
衆女相視一眼。
一個小姐站出來道:“尹姐姐說的舞姬,我好像也聽府上家丁說過此事,原本挺受寵的……沒多久就被趕出來了。”
方才幫白芷說話的人熄了鼓。
她們自始至終都認為是尹恩雪太刻薄了。但是,比起得罪場上家中最有權勢的尹恩雪,還不如得罪這個殿下絕對看不上眼的樂姬。
即便選擇站尹恩雪,但真心同情白芷的那部分人還是不願意落進下石,隻是退到了一邊,而另外一些見風使舵的趁機踩着白芷讨好尹恩雪,蜂擁過去圍着她。
“方才我也覺得那曲子一般,但是太多人維護那樂姬了,害的我都沒好意思說,還是尹姐姐勇敢。”
“不過就是一個小地方來的樂姬,跟殿下扯得上什麼關系,我看啊,沒幾天怕是就把她趕出去了。”
“是啊,真不知道安妹妹為何要将她帶來,掃興。明明隻是一個樂姬,哪配和我們待在一起。”
幾位小姐尹恩雪面前叽叽喳喳的。一丫鬟從費了好大力氣才找着空子鑽進來,低下頭與尹恩雪耳語:“小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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