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我說的做!”
他另一隻手掐着紀弘易的肩膀,試圖将他往電梯口推,紀弘易卻趁其不備,一腳踢在他綁着夾闆的小腿上。可惜他不像紀敬從小摸爬滾打,即便能夠從對方的牽制中勉強脫逃,紀敬也能伸出那隻綁着夾闆的腳,狠狠絆他一跤。
兩人一齊摔倒在地,紀敬趁機翻身坐在他身上,用體重将他壓制在地闆上。他一手抓住紀弘易的手腕,另一隻手則直接扼住他的脖子。
紀弘易頓覺呼吸不暢,他用唯一一隻空出來的左手握在紀敬掐着自己的手腕上使勁推了推,不僅無法撼動他分毫,反而還激怒了他。
“唔……”紀弘易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紀敬已經将他與自己的自由挂了勾,高度緊張的大腦中隻有一個念頭:他想要回去,隻要處理掉這個人他就可以安然無恙地回家。他的手越收越緊,骨節幾乎發白,直到他的指縫間突然亮起黃色的警示燈。
黃色信号燈的跳動頻率比綠燈要快上一倍,仿佛預示着即将到來的可怕災難。紀弘易嘴唇發顫,握着他的左手逐漸沒了力氣。紀敬一陣心慌,眼神終于清明過來,他松開對紀弘易的鉗制,從他身上站了起來。
“那是什麼?”
肺部瘋狂汲取着大量湧入的珍貴空氣,紀弘易捂着脖子狠狠咳了幾聲,他臉頰通紅,嗓音都變了調,數條紅血絲爬上他的眼白,“……什麼?”
“你脖子上的東西在閃黃燈。”
紀弘易的胸膛劇烈地起伏着,說話都有些不連貫,“……是身體的危險信号。”
“什麼意思?”
紀弘易瞥了他一眼,啞着嗓音說:“就是快要死掉的意思。”
紀敬向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不解和困惑,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紀弘易竟然從頭到尾連句求饒的話都沒說。
“你真的不怕我殺掉你嗎?”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下手。”
紀敬确實下手下得有些重,紀弘易的脖頸上已經留下了幾根紅色的指印。
“我沒想真勒死你。”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紀敬咽了下口水,幹巴巴地重複說:“我沒想要真的傷害你。”
“我也沒有騙你。”紀弘易揉着脖子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無論我配不配合你,你自己都走不出這棟樓。”
紀敬還不死心,“你不可能不知道出去的辦法。”
“樓道和電梯裡一樣布有監控攝像頭,我建議你今晚不要再做嘗試了。”紀弘易的呼吸終于平穩下來,與之一起趨于平穩還有那根轉綠的體征圈,“剛才保镖的話你也聽見了,如果再被他發現你想要逃跑,他就會報告給我父母。”
“報告後會發生什麼?”
“我不知道。你是城外的人,要把你帶進來不是件容易事。”紀弘易說:“他們不會把你原樣放出城。”
紀敬咬了咬下唇,“……你們到底給了我爸什麼好處?”
紀弘易搖搖頭,“可能是他最需要的東西。”
“你不知道?”
“我告訴過你了,不是我買的你。”
紀敬似乎想起了點什麼,他盯着自己的腳尖出神地看了片刻,低聲說:“是胰島素。”
父親每天都會給自己注射一次胰島素,他會從床底下拿出一個長方形的鐵皮盒子,然後掀起衣服,從盒子裡拿出那根不知道重複使用過多少次的一次性針頭,往自己的肚皮上紮下一個小孔。
糖尿病的并發症之一就是視網膜病變。誰也不清楚地下城的銷售渠道,父親一直按時注射,結果還是壞了一隻眼睛。
除此以外,紀敬想不出來他爸還會需要什麼——那隻箱子裡裝着幾隻海鮮也說不定,或許他爸賣掉他隻是為了品嘗城内的高級食材。
“胰島素?”紀弘易在課本上見過它,他知道穩定的來源對糖尿病患者有多麼重要,父母一定開出了高價,“那麼他永遠都不需要擔心買不到胰島素了。”
紀敬冷笑一聲,“真劃算啊。”
紀弘易一時語塞,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論誰站在紀敬的立場上都會怨恨他。他揉了揉自己的脖頸,指尖沿着銀色的體征圈摸索半圈後,低聲說:“……時間不早了。”
紀敬依然站在電梯口冷冷地盯着他,眼神警惕又鋒利,猶如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紀弘易不願再與他對視,他默不作聲地走上旋轉樓梯,又半途停下,轉過身告訴紀敬:“我的房間就在隔壁。”
大廳裡漆黑一片,靜得幾乎能夠聽到銀針落地。等到紀弘易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梯拐角後,紀敬才擡起腿,一瘸一拐地走到落地窗邊。
城市邊緣築有高大的城牆,信号燈正沿着天際線閃閃爍爍,猶如一連串通電的小燈泡,讓人分不清那到底是流浪的遊船,還是海上的信号燈。他踮起腳尖,眺望遠方,直到眼眶發幹、發澀,都沒能找到貧民窟的位置。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與它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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