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飯菜沒什麼胃口,卻讓秘書找了幾種不同品牌的止咳藥藏在最下層的抽屜裡。秘書會意過來:紀弘易多少還是落下了病根。
二十歲,風華正茂的年紀,紀弘易的身體卻已經扛不住寒冬,有時在會議上咳得喘不過氣來,卻還要向員工道歉,說自己影響了進度。
在之前的一次例會中,紀弘易曾提議将仿生人以公益的名義送給更多的養老院,這一次他們終于如願以償,煋巢的仿人類産品登上了各大主流媒體的首頁,甚至是成為了各個國家電視台的時事熱點。
極高的曝光率一下子将煋巢推到了風口浪尖。國家電視台的報道似乎在變相地支持仿生人,因此在反科技團體看來,這更是印證了煋巢權勢滔天,就連大多數時事點評的節目策劃人都傾向于請來更多持反對意見的專家,以獲得更高的收視率。
對于大多數主流媒體來說,中立客觀地報道時事是他們的宗旨,偏愛新興技術并不是他們的本意。每一天、每一個月都會有新的熱點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因此一旦仿生人的熱度稍有下降,他們便不會再為其分出太多版面,唯有最愛拿沖突吸引焦點的評論節目還在猛烈地抨擊着煋巢。
煋巢好不容易回升的口碑,似乎又有了下跌的趨勢。
外界輿論難以被操控,秘書能夠做的就是避免讓紀弘易看到這類負面消息。有一次他去茶水間接水,看到透明的玻璃牆外,員工們正圍坐在電視前觀看近期的點評節目。
他正要上前關掉顯示屏,突然發現紀弘易站在人群的最後面。
紀弘易的表情很平靜,就算是節目中所謂的專家說出了近乎于人身攻擊的評論,他依舊背靠着厚厚的防彈玻璃,一言未發。
節目即将進入尾聲,主持人開始對今日的話題進行總結,紀弘易在這時轉過身,在員工發現自己之前靜悄悄地離開了辦公區。
開學之後,紀弘易又回到了學校,他依舊獨來獨往,除了參加小組會議,其餘時間都呆在公司裡。他沒再去關注過教學樓的樓道裡都會有什麼人,偶爾有一次碰到小林,兩人都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對方似的,若無其事地擦肩而過。
一周之後,紀弘易從管家嘴裡得知紀敬退學的消息。
“紀敬退學之後買了機票,去了三千公裡之外的軍校。我試圖向學校打聽過他的消息,可惜學校以保護個人隐私為由,不願意透露任何有關學生的消息。”管家停頓一下,又說:“也有可能是他特意要求學校這樣做的。”
紀弘易坐在電腦前,屏幕的光線直直照射在面孔上,顯得他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除了兩顆眼珠微微下沉,他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好似隻是聽了一件與他無關的瑣事。
正當管家準備詢問他還需不需要繼續打聽紀敬的消息時,紀弘易自說自話般開口道:
“紀敬離開之後,我好像就沒有再做過噩夢了。”
管家想起了那份監控,他到現在都沒有問過紀弘易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從紀敬反常的狀态來看,紀弘易大概真的做了些平時不會做的事。
“那證明您做的沒有錯。”
當紀弘易從管家嘴裡聽到這句話時,他忍不住轉過頭,問:“你覺得我做的沒有錯嗎?”
“沒有。”
無數個難眠的夜晚裡,紀弘易都在内心反複詢問自己:我做錯了嗎?他想要仔細分辨管家臉上的表情,想要知道他說這話是否隻是出于安慰。可是分辨到最後,話的虛實已經不再重要,這個疑問仍舊會在未來的無數個夜晚裡,一次又一次地浮上心頭,如同一鈎倒映在湖中央的殘月,無論他如何擾動水面、如何将頭撇開,它仍然會像一道無法填補的遺憾,永遠停留在湖面之上。
紀敬的房間從此空了下來,一同空下來的還有餐桌上他常坐的位置。
紀弘易的父母在紀敬離家一個月之後才發現這件事,公司早已成為了他們的第二個家,因此當他們終于有機會和紀弘易一起吃一頓晚餐時,他們才意識到平時總愛擺臭臉的紀敬不在家裡。
他們問起紀敬的下落,紀弘易說:“他去讀軍校了。”
這件事顯然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兩人點點頭,緊接着又讨論起新的項目進展。
紀敬好似從未在這個家中存在過,沒有人會主動提起他的名字,有時候紀弘易甚至會想:或許這一切都是存在于他腦海裡的幻覺,紀敬不過是他臆想出來的人物。
每當這個想法出現時,他都會推開隔壁卧室的門,坐在紀敬平時看漫畫書時會坐的飄窗上。
飄窗旁邊擺着一個木質相框,紀弘易像往常一樣拿起相框,拉過袖口反複擦拭着并沒有灰塵的玻璃,盯着相框内的照片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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