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四合,月色中天。
小院的裡屋中隻隐隐約約燃着微弱的燭火。
“先生!不好了!不好了!枕如出事了!”
江晏栖坐在桌案旁,微弱的燭火下是一冊典籍,她邊看着邊吃了兩口粳米粥。隻是方吃下去便被姚朝的聲音喊噎住了。
“别急,他怎麼了?”江晏栖站起身拍了拍跑得咳嗽不止的姚朝,回頭看了眼内室,阿行已熟睡了。
“他被野豬拱到樹上了!”姚朝滿臉通紅,手上還拿着一把長矛。
“……又在風涯嶺?”江晏栖微微蹙眉,沒待姚朝回答便拉着他出去,“先帶我去。”
姚朝急道:“先生,枕如被倒挂着不好受,那野豬就守在樹下呢。”
江晏栖眉目沉凝,“大晚上又跑去風涯嶺,不長記性。”
這是第二次了,整個長樂鄉就風涯嶺山高林密些,有些野味,隻是風涯嶺高遠,少有的野獸還極其兇猛,沒幾人願意冒這個險。
但趙枕如在精巧機關上極有天賦。十三歲就敢一個人跑去風涯嶺設置機關,竟然真讓他抓到了幾隻野雞。而後便常常冒險去風涯嶺。
但因着少年氣力終究不夠,又怕遇見猛獸,趙枕如在一處地方設置機關常常要設計兩處:一個給猛獸準備,一個給自己準備。
要真跑不掉就踩繩套中,将自己挂樹上。
雖然聽起來好笑,倒的确讓趙枕如逃過兩劫。
隻是,今日聽姚朝說,情況倒有些特殊,野豬竟然守在樹底下了。
姚朝搖頭,“先生不知,前些日枕如的爹生了病,家中又見底了。他們便想把枕如的妹妹嫁給王莊的李老頭。枕如不願意,便打定了主意要去天涯嶺冒險。”
江晏栖輕吐了一口氣,嗓音清沉,“胡鬧了——有事該同我說。”
姚朝聞言轉悲為喜,“先生操心的太多了。”
長樂鄉離風涯嶺相距九裡路,江晏栖跑得一向略帶蒼白的面頰都泛起陣陣紅暈。
“先生,你先休息一下吧。”離風涯嶺越發近,姚朝也沒那般急了,“那野豬一直守着,我們去也是危險的。”
江晏栖垂眸,慢慢緩着氣,如瀑的青絲在夜風下如霧迢迢,“不是還有一個繩套嗎?”
江晏栖的嗓音總是清沉得如碎玉蒙塵,似融入了黑暗,又仿佛沁透了明月,姚朝一聽便知道這回是自家先生想冒險了。
姚朝當即急起來,“先生,您……哪有這種道理,讓……姑娘家身先士卒的,您……您指揮我就夠了!”
江晏栖平日裡太老成,又擔了先生,沉穩得讓人差些忘了這隻是一個十八歲的姑娘。
江晏栖沒說話,兩人隻是一路上跑跑停停。到風涯嶺腳下時,稀稀落落的已經沒了人煙。隻有黑暗沉得要将人淹沒。
遠遠的,幹燥的夜風帶來蕭肅而缥缈的笛聲,似雜糅進了雲裡,又自月下漣漪,翻起陣陣亘古般的浪。
“先生,是東南向。”這音雖奏得技藝高超,卻來得蹊跷,何況在這暗沉的林中越發詭谲。
“不用管。”江晏栖隻瞥了一眼那方,黑壓壓的,看不清什麼。
姚朝隻帶着江晏栖向趙枕如那頭趕,那邊林木稀疏些。遠遠的,便從罅隙中隐約看得到竟然有三頭野豬守在了枕如下方。
“這可怎麼辦?”姚朝面色凝重。
江晏栖擡眸看向挂在樹上的趙枕如,少年臉色都憋得通紅了。
“别急。”江晏栖觀察着四周,尋了棵位置極佳的林木,“我們上去。”
姚朝照做,他先爬了上去,又拉着江晏栖站上去。江晏栖接過姚朝手中的長矛,目光對準了最壯碩的那隻野豬。
“先生……”姚朝有些擔心,倘若江晏栖沒擊中,他們便失去了唯一的武器,到時便一點辦法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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