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收殘月,清風散曉霞,晚間又下一場濯枝雨。
“娘娘,可要去常清池看看?如今正是菡萏盛開之際,早便聽聞大齊的芙蓉尤其清絕呢,此刻應當是一片淡沲之氣。”
楚鸢抿了一下口脂,插戴好一根牡丹琉璃簪,徐徐起身,“那便去瞧瞧吧。”
“古柳垂堤風淡淡,新荷漫沼葉田田。”
楚鸢剛走到不遠處,便見柳岸花堤霞照紅下,一素青女子與一小少年劃着木舟,在蓮葉間寫詩。
這兩人皆是那日宴會上的人,楚鸢認得。一個是大齊小殿下,一個是他的先生,“在宮中蓮池中任意劃木槳,倒是很大膽,看來是君上首肯的。”
顧行止看到了圍欄旁滿身華貴的人,微微蹙眉,這就是前些日皇兄迎進宮的宣和公主了,往日大齊後宮是冷清的,如今多了一人,便意味着聒噪了,“姐姐,可介意西離公主?”
江晏栖眸色淡淡,“何故介意?”
顧行止見江晏栖這副波瀾不起的模樣,隻是淡淡一笑,“會礙眼。”
敲了敲阿行的腦袋,江晏栖神色冷淡兩分,指着那宣紙上的空白,嗓音沉凝,“已一柱香的時間了,阿行詩想不出來,怎的想些瑣事便如此有勁?”
顧行止見江晏栖神色肅然兩分,轉瞬便凝下了眸,仔細觀望起荷來,“姐姐放心,再給阿行一柱香時間。”
楚鸢彌望而去,看到江晏栖她們身旁豎着一朵開得正豔的荷花,有些喜愛,不由向那喊道:“先生,可否為本宮摘下那朵芙蓉?”
若無用途,江晏栖是不喜搴芳的。故隻施以欠禮,“娘娘若要蓮蓬,我可為你采些。若是花……恕我無能為力。”
楚鸢聽到這句無能為力,又想起昨夜顧聽桉的冷清,眸色沉了兩分,嗓音了幾分威壓,“僅是舉手之勞,先生也不願嗎?”
顧行止擡頭,白綢金絲螭紋暗底的衣衫,風中輕起,那張白玉清隽的面龐上已帶上淡淡威嚴,他眉輕擡,“姐姐是本殿的先生,不是娘娘的婢女,便是不願替你折花又何如?再言道——”
顧行止看着自己方方落筆的詩句,嗓音清稚卻隐藏暗沉,“柳色溪下綠,芙蓉鏡中香。此‘鏡’娘娘當知這是形容的常清池——菡萏枯萎于瓷瓶中自是不如凋零于靜湖之上。”
少年威儀天成。
楚鸢和醉夢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大齊深居簡出,被護在大齊君上羽翼下的小殿下竟能此般能言善辯,威儀佖佖。
江晏栖眸光清柔地看着少年落筆的宣紙——筆力遒勁。遂她輕輕摸了摸他柔軟的發,不吝誇贊,“阿行此詩作得極好。”
後擡眸看向楚鸢,江晏栖依舊平靜,“娘娘可要些蓮蓬?”
江晏栖不是不留底線的人,這也算是給楚鸢一個台階下了。
醉夢見楚鸢被這般說,當即道:“小殿下怎可如此說?贈人玫瑰,手留餘香。不過舉手之勞罷了,娘娘隻是想……”
楚鸢搖頭制止了醉夢的話,她知道大齊君上極寵愛幼弟,如今自然不能這般平白惹了小殿下不虞,隻向江晏栖一笑,“那便勞煩先生替本宮折幾束蓮蓬了。”
看着顧行止不贊同的面龐,江晏栖隻靜靜折了幾束蓮蓬,放在他手中,笑道:“阿行既然寫完了詩,今日日頭也大,我們便先回庭軒院了。昨兒在缥缃上瞧見一道蓮子羹的做法,安神健脾,阿行同姐姐一起做吧。”
顧行止無奈一笑,應道:“好吧……真拿姐姐沒辦法。”
帶着阿行上岸後,江晏栖将船綁在了池邊,手中拿過幾束蓮蓬遞給楚鸢,淡淡道:“蓮子有諸多吃法,娘娘可看着做。”
楚鸢看着江晏栖的模樣,皮相比她差些,但女子身上的那股氣韻竟讓她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她便猶如這滿池菡萏,清和靜雅,既姽婳于幽靜兮,又婆娑于人間。實乃絕頂的骨相美人。
楚鸢心中沉浮,卻是笑着接了過去,“多謝先生了。”
瞧着江晏栖與顧行止的背影走遠,醉夢道:“不過是位女先生,娘娘何須如此客氣?”
醉夢是楚鸢生母的人,自然不能害了她,但有些太護主心切了,楚鸢訓道:“你懂什麼……不論是君上還是小殿下都對她青睐有加,本宮此時初初入宮,還能去到處招惹是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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