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術使出,但有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烏鴉“哇哇”不休,粗劣嘶啞的聒噪聲此起彼伏,幾息後,陰風陣陣,野鬼哭嚎,場中霎時變了色。昏天暗地中,眼前竟成亂葬崗,似見無數人影張臂撲來,可恍惚之中,人影穿身而過,隻留下凄慘索命之聲萦繞耳邊,聞此地府之聲,見此凄慘鬼影,四位老師頓感精神不振,強打精神,命禦獸金土蟾蜍,水火夫諸,木金猿猴,木水靈狐各自使出功法,欲以應敵,可敵人未有實形,禦獸道力空懸無所洩,不久竟被此術反制,被此術反制的禦獸道力,竟攻去其他禦獸道力!更加其他三術,僅過片刻,四位老師神情大為萎靡,縱擁有雙重道力的禦獸亦成道力不濟。
再說門主方浩,哪怕他的五行白鶴五行皆通,縱然憑借“萬獸歸山”、“五行劍氣”、“禦守乾坤”,卻也隻在古護法手下堅持了十個回合。雙方實力天壤,短短一刻功夫,五隻禦獸都已不能站起護主,五位老師一敗塗地!
古辛望着倒地不起的五個老人,道:“你們苦口婆心教導出的門生,都是些貪生怕死的廢物,他們縱有禦獸功法書籍,又有何用?”
金石開道:“你怎知我們的死,不會讓他們改變?”
“改變?你沒見方才他們不戰而走、棄師而逃?說不定将來真會改變,不過卻是棄九牧,投魔域。依我之見,不如趁你們還未死去,趕上去斬草除根,免得将來連累你們遭人唾罵。”
張楓道:“不管他們未來如何,起碼現在的他們不會和你們一樣,視人命如草芥!”
“你們自尋死路,隻不過拖延了片刻功夫,你們覺得這片刻功夫,能逃出幾個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呢?”
江璇道:“在你們眼裡微不足道的人,也有着自己的親人朋友,他們是一個人,卻也不是一個人,我等雖死猶榮。”
“莫非這就是你們自尋死路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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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竹盛道:“這是我等道義所在,焚琴煮鶴之輩,窮此一生,不能得知。”
“哦?是嗎,隻是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你們的死,一文不值!哦,險些忘了,你們倒在地上,可能看不到城中的血池,讓我們幫幫你們吧。”說罷,古辛望去六使者。
六使者領命,盤膝而坐,高舉魔兵,依次道:“嗜”、“煉”、“噬”、“蠱”、“蝕”、“罹”,魔兵上便各有一道血柱沖天而起,等在天際,彙聚成一面巨大的血色之鏡,血色之鏡飛旋壓下,禦獸垣中的六處地方,各有的一座六使者布下的血池轟然決堤,煞血沖出,沿着街道上青磚的縫隙交織亂竄。還在逃跑的城民、牲畜沾血無不倒下,體内之血被不斷奪出體外,彙成血河來在七魔腳下,七魔汲取血中精華,以此茁壯自身,各個受益匪淺,而無用之血被棄之街道,濫流城中,不出片刻,城中飄滿了血腥味,生靈之血染紅了整個禦獸垣,禦獸垣真地成為了一座血池。
五位老師望着眼前漫延的血腥之河,死了多少人,大概可估計。
古辛一邊吸取血河中的精華滋養傷勢,一邊道:“放心,這次的‘血煞精魄’不是為了殺你們,隻是讓你們看看,我到底有沒有信口雌黃。這樣的禦獸垣是不是可以稱之為‘血池’?”
方浩想起剛才古辛的中傷之言,憶起過往種種,他好生悲傷,好覺茫然:“我以為有教無類,遂嘔心瀝血,創下禦獸功法。禦獸功法啊,難道你真的不能化育人心?”
“看夠了吧,那麼倒在血池中吧,這樣,便可永遠與無情魔域同在!”古辛随手施出“幽冥血光”,眼看就要讓方浩身首異處時,一個土黃色的殼形忽然出現,将他緻命一擊擋下。
古辛“嗯?”了一聲,轉頭一看,街道盡頭出現了一個身穿粗布衣衫、面容粗犷的男子——正是剛過加冠之年的任平生,他手上有一隻褐黃色的小烏龜正扒拉着四肢。
古辛猶似自言自語道:“又來一個白白送死的麼?”
任平生躍過血河,走到五人身前:“老師,弟子回來了。”他得禦獸門授業之恩,不忍抛棄五位恩師,于是謊稱尋找父母逆人流回返。雖然同門看不起他,可他放心不下五位老師,沿路找到這裡,正巧碰到古辛行兇,便毫不猶豫的讓自己馴養數年的禦獸——土靈龜出手相救,方才功法乃是這禦獸土靈龜的“土之盾甲”。
方浩有些愧疚,也有了些許心安:“平生……”
任平生道:“門主老師不用如此,那件事弟子早已想通。”他指的是進入禦獸門需要金錢一事。正是進入禦獸門需要金錢一事,使禦獸垣、禦獸門中有格外多的纨绔子弟,這些子弟看不起窮困的、靠着挪用給父親治病的錢得以進入禦獸門的任平生也是自然,當然,這些子弟遇事先逃也再正常不過。
方浩望着城中的紛亂慘相,道:“平生,你是禦獸門中最努力的一個,我不能看着你無謂送死。你爹娘辛苦半生,你怎能讓他們老無所依?”
任平生微微搖了搖頭:“爹娘養我,老師教我,我方成人,豈能顧此失彼!這是弟子覺得唯一比那些同門的公子少爺們高貴的地方,這僅有的高貴我必須堅持!”
方浩欣慰點頭:“你有這顆心就行,記住,這顆心是修道的根本。”說罷,再一次的站立起來,将任平生撥在身後,也将禦獸門門主令牌塞給了他:“禦獸門的興衰都系在你身上了,快走!”
古辛聽的不耐煩:“說完了就讓本護法送你們一起走吧。”說罷,揮動蝕日吞月輪,這一次,他使出了威力絕倫的“蝕日之輪”!
方門主望着眼前不斷逼近的日全食,那裡照映出慘遭蹂躏、烽煙四起、滿目瘡痍的九牧大地,這一刻,他不由想起了曾救萬民于水火的人:“三賢,你們在哪?”
眼看主人将死,方門主的禦獸五行白鶴,這隻陪伴了這個老人二十年的飛禽一沖而上,迎去了“蝕日之輪”,在一聲悲鳴中結束了奔波許久的一生!
這聲悲鳴,讓其他四隻與五行白鶴稱兄道弟的白鶴更發悲鳴——這四隻白鶴正是當年方門主随後馴服、送給真人的四隻。這一聲又一聲的悲鳴此起彼伏,或許并不能遠傳,可卻叩開了方門主從來向往山林的心扉,道心之門在此刻豁然而開,那裡林木叢生,河流清澹,鹿鳴山澗,鶴舞松下,莫非是九嵩山?在那裡,九位古聖的犧牲,才換來的三賢的現世!或者是清風山?在那裡,無數先賢的犧牲,才換來九牧的清明!又莫非是他從來向往,卻不及一看的九牧山河?悠悠夢中幾曾見,奈何生平未得閑!這景象伴随着這聲悲鳴,如同一道亮光,驅散了他内心的迷茫:“白白送死?從來沒有白白送死!但願我的死,也能換來一個拯救者!”于是張臂吟道:“鶴唳華亭,空谷傳聲。鹿鳴原野,思我古聖。錦繡山河,從此入夢。”正是禦獸功法的先置召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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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先置召喚語降下,還未被“蝕日之輪”貫穿身軀的方浩卻已虛化,為這片他深愛的大地留下了最後的遺言:“大哥,我先走了!”他的身軀化作點點五光十色,如同夢境破碎,碎片飄散而出,片片上呈現出山林景象,散發着鶴唳鹿鳴之聲。它們盤桓飄轉,将衆魔帶去了另一個世界!那裡的世界,山河錦繡,景色融融,處處有鳥獸,或奔跑相逐,或飲水溪前,或攀爬登山,無數飛禽走獸,從七魔眼前而過,甚至從七魔身體穿過。這樣的平靜祥和,是七魔所厭惡的,因為這樣的世界的到來,必定是建立在無情魔域失敗的基礎上,他們難辨實情,以為夢中,可當鶴唳鹿鳴之聲傳入耳中,這聲響不知含帶着怎樣的力量,硬生生沖破許多阻隔,直入七魔氣海,痛擊七魔心扉,那裡的術力紛紛作鳥獸散,不知是要逃離魔心的牢籠,還是要飛奔去自由的山林。術力帶來的沖擊,讓七魔的身軀受到鞭笞,靈魂受到拷問,都覺身軀即将被割裂開來,靈魂即将被撕碎成片。七魔無不惶恐,不能不掙紮,于是妄想使出術法擊潰這個平靜祥和的世界,可術法使出,卻化作山林中的一份子,或為呼吸、或為溪泉、或為花草,或為春晖,或為林風,皆是徒勞!反倒使那鶴唳鹿鳴之聲更為神聖有力,使那痛苦更放大百倍。
不能承受的痛苦,将古辛逼到了絕境,可他心中怎甘?眼看自身修為因為這些血中精華而能漸入佳境,以後追趕塵飏的腳步能夠快一些,眼看自己的地位,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終于迎來了衆魔的俯首信服,他怎能在這裡被他不屑一看的禽獸擊倒,埋在這無人問津的荒野之中?古辛有多麼痛苦,他就有多麼不甘!這樣的痛苦,這樣的不甘,讓他的心靈随之扭曲:“哪怕要死,我也要讓别人感受這樣的痛苦!”他狠狠切齒咬牙,将那割裂、撕碎的痛苦集中去五髒六腑,就這樣,古辛的身軀開始扭曲,他的骨骼險些散架,五髒六腑受此痛苦,都已不堪承受,可他還是執意要讓血池中本就死去的凡夫俗子們體會一番自己的痛苦!片刻後,古辛強行撐開雙臂,強催心血倒灌而出,要将心血中含帶的痛苦,強加給血池中的人、蟲、鳥、獸等一切有血生命!
可是個人的痛苦又豈能憑空轉嫁?哪怕古辛已是天魔護法,其血中,血煞三術皆有,可也不能夠。然而,古辛在絕境下的垂死掙紮和“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執念,還真走了運,竟然在這一刻,讓體内之血盡皆堕落為煞血,領悟了血煞護法生前也都未曾領悟的血煞至高術法之一——“血還牙”。
但見古辛的心血灌輸而出,竟讓腳下的血河生出一條條猙獰的血蟒來,數不清的血蟒遊竄而去,就如蜿蜒覓食一般,很快遍布全城。禦獸垣中早已死去的人、蟲、鳥、獸,都被血蟒箍住,古辛将他的痛苦成功地強加給了其他生命。
古辛的痛苦到此結束,他的臉上浮現出冷漠的笑容,輕一收臂,那些血蟒有序回返,在古辛身後凝聚成一個三頭巨血蟒,而後往前猛竄,一頭将眼前的五光十色撞得支離破碎,山林之景随之融于塵埃,其餘六魔也都逃過一劫。
六魔重回現實,煉使者忙道:“護法,他們逃了!”
古辛望了眼幾裡開外的四隻白鶴影子,冷冷吐出一個陰森的字:“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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