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賈世發正對着台燈看着書,至于是什麼書就不得而知了。而看到有人進屋了,賈世發也擡起了頭,定睛仔細觀察發現是知青隊的小王王志青。
“小王啊,你怎麼來了呢?有事啊?”
王志青順手關上了開着的屋門,然後向前走了兩步。
“賈書記,我是為了史小娜的事來了。”他也沒有繞圈子,直接了當地說道,“聽說,這次回城的名單上并沒有她的名字,我想了解一下是怎麼回事啊?”
賈世發疑惑地看着他,然後說道:“你怎麼關心起這個?這事和你有關系嗎?”
在賈世發看來,史小娜的事可能會有人出頭,但是那個人應該是“傻茂”才對,而不是現在對面的王志青。
“我們都是同學嘛,當初一起來這兒插隊,現在要該走了,總不能留她一個在這吧!所以過來問問情況,或者看看還有沒有緩。”
“怎麼就她一個呢?那不是還有那個謝志強嘛,他也沒有在名單之上啊。這事上面已經定下來了,已成定局了。”
賈世發拿謝老轉說事,但是王志青卻知道這其實是他在糊弄人。
“謝志強,他犯了點錯誤,回城名單沒他,可以理解。可是史小娜沒犯啥錯誤,名單裡也沒有她,有些不合适吧!”大晚上,又是寒冬臘月,王志青可不想和他繞來繞去,也不問因為什麼史小娜沒有在名單上,直接點出來這麼做不合适。
但是賈世發卻揣着明白裝糊塗,“史小娜,平時表現差,做事又不積極。她是資本家大小姐,又有海外關系,這樣的人就應該多在這兒接受一下貧下中農再教育,這是對她好。”
“賈書記,我們這批知青已經接受了三年的再教育,是該回去的時候了。”王志青的語氣逐漸強硬了起來。
“所以,現在不是已經給你們辦回城了嘛!你們可以走了。”聽到對面這隻小綿羊突然硬氣了起來,賈書記賈世發瞬間感覺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因此他也就沒有了好臉色。
“我說的是史小娜,她也要跟我們一起走。”王志青并沒有被突然變得語氣不善的賈世發給吓唬住,而是繼續軟中帶硬的說道。
“她沒有在名單上,暫時還不能走。”
兩人之間的氣氛漸漸緊張了起來。
“賈書記,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有些人路會越走越寬,有些人卻會越走越窄。”王志青不客氣地說道。
“怎麼威脅我啊?你一個毛都沒張齊的小娃娃,居然來威脅我來了。”賈世發眼睛瞪大,甚至帶着些譏諷的語氣說道。
“不算是威脅,隻能說是提醒,或者勸告。但是如果非要說成威脅,那也不是不可以。”王志青平靜地說道。
看着眼前異常平靜的王志青,賈世發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同時也察覺出了一些不正常。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存在感很低的少年,今天在他面前表現得是如此的強勢和冷靜,甚至不卑不亢,有種不一樣的氣勢。往常那幫子知青點的少年少女們,見到他那個不是都如那“老鼠見貓”一樣,敢和他如此說話還真少見,更别提和他吱聲對怼了,而且他隐隐感覺到眼前的少年有着一股與其年齡不不符的成熟感。
“如果沒事就回去吧,天不早了。”突然賈世發不想在和眼前的人再有過多的話語了,無論對方是有所持,或者隻是得了失心瘋,自己以不變應萬變總歸是沒有錯的吧!賈書記秉承着這個原則,便不想再言語了。
賈世發想結束,但是事情還沒有辦成的王志青怎麼可能願意?
“賈書記,我知道史小娜的回城手續就在你的抽屜裡,我還知道她的名單就是被你給扣下了,你也不用否認你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王志青繼續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說着這件幾乎可以驚掉所有黃辛莊人下巴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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