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徽殿下乘坐的中型快艇抛下小羽等人,一小時後抵達霧馬島。下船後詠徽命一個親信偷偷等在碼頭,務必将稍後前來的四人摸清楚底細。島上就這一家連鎖租船公司,退船少不了要來此。
至于詠徽自己,不敢以一身泳裝的狼狽樣回府邸,因屬下告知,缪親王已到。詠徽命人在島東部臨時找了家酒店,進房間洗漱,穿戴整齊,并換了套幹淨的衣服。白家人出席正式場合時一律穿白色,隻是打扮得太正式去見父親又會顯得見外。細心的屬下給準備的是條米色長褲,配純白襯衣,襯衣布料自帶一排排細密的縱列褶皺,外罩一件鑲金邊的米色馬甲。
對着鏡子,詠徽用梳子理了理還有些濕漉的深棕色齊耳短發。想起這兩天碰過幾次面的那個女孩,應當是他同族人,而且幾乎可以肯定也是出自最顯貴的幾個家族之一。米高貝族貴族的卷發與尋常人不同,頭頂處較為平緩,螺絲狀的發卷兒自耳邊起才慢慢獲得了蓬勃的生命力。
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和一堆外族人生活在一起呢?她又是如何擺脫嗜血人天性的?據他所知,無論純種嗜血人還是中途被轉變的,至死都無法再變為“素人”——嗜血者對非族人的稱呼。
想不通的還有片刻前他被鲨魚襲擊時,怎麼會無緣無故出現一堵水牆?是什麼人在做法嗎?
精心裝扮完畢,詠徽坐自己的車回島西邊的宅子。這是父親年初為他買下的度假屋,是島上年歲最久的幾所宅子之一,式樣古典,窗戶較小。不像那些新蓋的房子講究光線明亮,随處是大落地窗——嗜血人最怕日光。裝修了半年,窗玻璃都換成深色後,詠徽才于半月前搬進來。對外說是度假,實則是要他拜囦神為師,修習法術。
宅子正門對着大海,占地倒不算大,然而附近隻此一家。所以說花錢不見得是買實用面積,有時就是圖個清淨和隐蔽。厚重的大理石地基略高出地面,房子看似隻有一層,實則地面下還有裝修豪華的兩個居住層,可以徹底避開日光。說來也怪,島上其他處的海岸随處可見海鷗,石頭縫裡藏着寄居蟹,獨獨他家門口什麼活物也見不到。
今日陰天,詠徽進屋時見父親坐在上層客廳的沙發上,正從敞開的窗戶中眺望灰青色的大海。在詠徽兒時的記憶中,父親一直保養得不錯,同身為皇後的姑姑一樣是那種明豔帶女人味的長相。七年前扳倒了死對頭朗頓家,按說應當再無憂慮,可愁眉不展的時候似乎隻多不少,眼角的皺紋也不再是笑容的附屬品。
“還住得慣嗎?”父親待他坐下後,和藹地問,“有沒有水土不服?”
“還好,”詠徽說。讓人難受的不是吃住,是沒人和他玩。十一二歲的年紀正是與同齡人厮混的時候。
“聽說你喜歡上了海魚?”
詠徽不知該如何作答。半月前剛來時,聞到海魚的腥味就反胃。西蓬浮國地處玄黃山西側,離海極遠,大部分國民從生到死都沒出過遠門。怎知在海上玩耍了這些日子,竟漸漸迷上了生吃活魚。
“委屈你了,”父親垂目望着腳上的靴子,“放心,過兩個月我還會送幾個同伴過來,都是你認識的那些世交家的孩子,他們正好也想出來見見世面。我和陛下也是沒辦法,自打荒神離開後,荒人們疏于管制,三天兩頭進城鬧事。那些蠻子雖是血肉之軀,卻不信奉槍炮,需要個法術高強的首領才能讓他們臣服。”
西蓬浮國細分又有三個族,詠徽所屬的米高貝人占大多數,定居市鎮中。西北部是兇殘好鬥的荒人,東北部常年不見日光的深谷中住着夢人。詠徽知道荒神自古以來是荒人們的領袖,隻是幾年前看上了七仙女中的黃衣仙女,現在一家人去天庭任職了。
“我明白,”詠徽點頭,“爸,我想知道這位囦神老師,是什麼來頭?”
父親掃了眼窗外的大海,語帶恭敬地說:“囦神大人乃是上古時期便存在的海神,可随意穿梭于六道各大洋。早些年定居夜摩天,最近才搬來這裡的。”
“上古時代……他很厲害嗎?”
“名副其實的翻雲覆雨之力,沒看這兩天我來的時候,天都是陰着的?明天下午我帶你去見他,晚上我還要去别處赴宴。”
詠徽有些好奇,“島上還有你的熟人?”
要是那樣的話,興許他還能多交幾個玩伴。
“熟人就談不上,”父親一副無可奈何、身不由己的神情,“結盟是因為有共同的敵人。我記得同你提過,當年咱們和朗頓家決戰的時候,有兩個外人也在場。”
詠徽點頭,是對情侶。男人據說是佛陀下凡,身手相當了得。女人詭計多端,同修羅軍、天庭、佛國,甚至高維人都能扯上一腿,從某種意義上說,比男人還不好對付。
詠徽還知道男人叫陌岩,因為詠徽的風流小姑媽當年曾嚷嚷着要和人家私奔,人家沒要她。到現在提起那個陌岩,臉上還是一副花癡樣。這事一直被父親和皇後大姑媽視為奇恥大辱。
聽父親接着說:“當年被他倆救走了朗頓家的後代。說起來,咱們本土現在也有不少敵人餘黨,爹爹我不是個冷酷無情、趕盡殺絕的人。那些餘黨都已不成氣候,放過他們算我為你母親積福吧。可那個女孩不同。”
缪親王說到這裡,起身走到窗邊,眼中看到的似乎不是無際的大海,而是白家和朗頓家幾百年來的世仇。
“姑且不提她那個厲害的養父,這些年來那丫頭一直住在玉清宮、當今玉帝的身邊。照看她的便是荒神夫婦,還拜了太上老君為師。這架勢,遲早有天要殺回來,替她爹媽報仇。我現在很後悔當年沒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關于那個女孩,詠徽有個模糊的印象。出事那天晚上他見過她,還是個小嬰兒。現如今大概八九歲了吧?和剛剛救他的女孩差不多。心中一動,問:“那個養父什麼歲數?”
“怎麼說呢?”缪親王回過身來,一副不知該如何描述的神情,“七年前是三四十歲,不過既然長生不老,誰知道現在什麼樣?長得不錯,人群中一眼望去就會被注意到……總言之,爹這些年能立于不敗之地,是因為從不抱僥幸心理。等那孩子翅膀硬了找上門來,就會陷你我于被動。剛好九五真教那些人也在算計着除掉他們,這可是咱們千載難逢的機會。”
父親一向善于遠交近攻,詠徽對此不得不佩服。當年對付朗頓家就是邀請了外世界一個叫什麼瞿少校的,帶着裝備先進的軍隊進皇城“平亂”,否則哪那麼容易成事?
“詠徽,”父親正色道,“這幾日,你在家好好待着,無論外面出了什麼事都不要摻和,知道嗎?你之前隻學了些皮毛,絕非那些人的對手。另外文理功課也不要落下。去吧。”
“知道了,”詠徽站起身,去樓下找老師上課。
到黃昏時分,父親坐車離開了。親信也已回府,詠徽将他叫進一間小屋,關上門。“查得怎麼樣了?”
不負所望的屬下将偷聽來的三個小孩、一個大人的稱号挨個兒彙報。當詠徽聽到“陌老師”這三個字,心裡咯噔一下,果然被他猜中。
“住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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