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樣,言寄歡還是将門上殘破的門鎖扯斷,把門打開。
小屋一眼就能望盡,屋裡還是跟之前她帶阿蠻離開時那樣破舊,因為長時間沒人住,好些地方都發黴了,屋頂也破了好多個洞。
裡面空無一人。
台風肆虐,沒有遮擋物的話能把人都給卷起來,阿蠻卻并沒有回來這裡。
言寄歡的内心焦灼無比,卻想不出還有哪個地方是阿蠻會去的。
都來到公社了,她便打算去報警。
雖然這年頭警察能做的實在有限,但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早點找到阿蠻她也少遭一點罪。
正好她回來後一直忙着秋收的事,還沒來得及回複喻和正加入他們的要求,現在去找他正合适。
就在她騎着自行車頂着大風七扭八扭地駛出巷子裡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地方被她忽略了。
這下是派出所也顧不上去了,立馬調轉車頭,朝着郊外而去。
别真的讓她在那裡找到那個傻丫頭,找到了……找到了最好。
等她好不容易來到蘇家祖墳,看到鳳奶奶墳前依舊空無一人時,整個人幾乎要崩潰了。
把自行車一扔,言寄歡坐在鳳奶奶墳前的石頭上,任由大雨澆在身上。
她一邊平複心情,一邊思考阿蠻究竟能跑到哪兒去?
“鳳奶奶,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阿蠻。”她喃喃自語。
是她把阿蠻帶走的,卻沒有盡到照顧她的責任。
阿蠻悶不吭聲地出走,肯定不是臨時起意的,可她卻絲毫沒有察覺,說到底都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失職。
她伸手碰了碰鳳舒方的墓碑,卻發現上面的字在雨水的侵蝕下居然在褪色!
墓碑是一塊木頭做成,上面隻是草草刻畫了鳳舒方的名字和生辰,以及役年時間,是阿蠻自己用毛筆上色填寫的。
按理說過了這麼長時間的風吹雨打,早就模糊不清了,根本不可能還有墨汁流下來。
所以這是近期有人重新填寫了一遍。
而她從姐姐那裡回來的時候給了阿蠻一套文具,裡面就有文房四寶。
阿蠻來過這裡!
就在下雨前。
想到這一點,言寄歡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阿蠻~”她大聲呼喊。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她的聲音夾雜在其中,傳得并不遠。
雷電會影響精神力的感應,所以她隻能邊走邊喊。
“阿蠻~你在哪兒?姐姐來接你回家了。”
阿蠻還沒能克服心理障礙開口說話,言寄歡也沒寄望于她能回應自己。
如果她真的在這裡,聽到自己的聲音後她肯定會有反應,隻要她有反應,自己就能感應到。
“阿蠻,你聽到了嗎?阿蠻~”言寄歡繼續呼喊。
突然,山坡背面傳來一處微弱的回應。
言寄歡飛奔過去,在山洞口看到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泥人,小泥人臉上也被泥給糊住了,隻露出兩隻圓滾滾的眼睛,躲在大石頭後面警惕地看着自己。
看到那雙熟悉的眸子,言寄歡大大松了一口氣。
“你吓死我了。”
見找來的人是她,阿蠻也明顯松了一口氣。
但是看到言寄歡被雨淋濕後狼狽的樣子,她又有些自責。
都怪自己動作太慢,讓姐姐擔心了。
看到她在暴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言寄歡心疼不已,朝她伸出手。
“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嗎?快牽着姐姐的手上來。”
沒想到阿蠻拒絕了她的援手。
言寄歡詫異地看着她。
阿蠻指了指散落在一旁地上大大小小的石頭,又指了指還在挖的一塊大石頭。
所以呢?
言寄歡驚訝地看着她。
她的意思是甯願在這裡挖石頭也不要跟自己回家?
見她誤會了,阿蠻便從石頭裡面挑了最小的一個遞給她。
言寄歡不明所以,但是接了過來,拿在手裡仔細端詳起來。
雨水很快就将石頭上面的泥濘沖刷幹淨,顯露出真容,言寄歡越看眼睛睜得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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