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速度點,一路奔跑到前面那塊大石頭旁,方可停下!”
隊伍疾馳而出山林,至空曠之地,鄭成元喝令衆人在前方石頭處停歇,人與馬皆已疲累至極。
“哎喲,我的老天爺啊,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我們還能活着抵達塞北嗎?這一路就沒消停過!”
“我在路上撒了不少糧食呢!那可都是我的救命糧啊!”
阮家和朱家的抱怨聲再次響起,這次不隻他們感到絕望,就連官差們都始料未及,這流放途中可謂是天災人禍不斷,生存的希望愈發渺茫。
回首遙望,那山頭已被濃煙籠罩,烈焰熊熊,山路也被流沙掩埋,不知剛才那裡是否還有其他百姓經過!
“老爺,老爺你快醒醒!”
剛剛停下,五姨娘就趕忙去查看慕義國,見他又昏迷過去了。
這一路的颠簸,他險些被晃下馬車,他左腿的傷口本就深可見骨,又因未能及時就醫,處理草率,傷勢愈發嚴重。
之前慕亦凡他們随隊挖野草時,覺着蔓菁不能食用,就沒采多少,慕義國的傷情就這樣被耽誤了!
“老爺在發熱,他的傷口似乎化膿感染了。”
二姨娘上前,将手放在慕義國的額頭上試探溫度,又看了看他左腿的傷口,情況不妙,幾位姨娘紛紛看向蔡氏,希望她能想出辦法。
“你們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神仙,現下既無大夫又無藥,我能有什麼辦法給老爺治病?你們就别折騰了,至少他在昏迷中感受不到痛苦。”
她早已對慕義國不抱希望,反正她還有兒子和孫子,一個殘廢的丈夫對她已無用處。
可二姨娘等妾室卻焦急萬分,她們沒有孩子依靠,隻能指望着慕義國,若他死了,她們日後的日子隻會更加艱難!
“四姨娘,你怎麼如此鎮定,你說老爺這次能熬過去嗎?”
“五姨娘見她面色平靜,便湊過去小聲問道。
“我不知道,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聽天由命吧!”
四姨娘心中并非毫無波瀾,亦未免受驚吓,隻是她已心如死灰,接受現實,明白此時唉聲歎氣無濟于事!
“那你就不怕老爺死了,咱們沒了活路嗎?”
五姨娘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被蔡氏聽到。
“你還看不清形勢嗎?如今我們無人可依,隻能靠自己,即便老爺還活着,他又能給你什麼呢?”
四姨娘見五姨娘平日裡沒有壞心眼,便多說了一句。
其實四姨娘所言極是,慕義國在時,對她們也毫無益處,不僅吃食最差,連馬車都無權乘坐,勞累一天,還要靠摘野菜養活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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