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擔憂,不是杞人憂天。
薄韌的分數,從窪地裡被拯救了回來,卻也正如他自己一直以為的那樣,他在基礎學科上的嚴重偏科,已經說明了自己沒有優秀的應試型天賦。
在他的能力範圍内,他也真的算得上很努力了,以模拟考結果在全省的排名看,如果想要完全不浪費他的分數,他的最優志願要麼是省内院校,要麼就是偏遠省份末流985,這兩種報考各有各的好。
非要去報考京滬高校,那就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了。
同理,鄒冀想報考上海院校,就更離譜了。他的成績去上海,不想念大專,就隻能去念民辦本科。
“如果隻有這兩個選項,”楊樵權衡後,還是給鄒冀提了眼下最中肯的意見,“我就勸你去美國,至少能念一所正經學校。”
鄒冀卻像個小孩一樣,說:“我才不在乎學校不學校,我本來也學不會什麼,上什麼學,對我來說沒區别。”
楊樵一時無語,忙以眼神示意薄韌,讓他也勸一勸鄒冀,不管去不去美國,都别把自己的前途和人生當兒戲。
薄韌卻似乎猶豫了起來,最後說:“我覺得……去上海也沒什麼,反正唧唧家裡能給他兜底。”
楊樵頓時急了,道:“你在說什麼鬼話啊?”
“本來就是啊,”薄韌語氣也有點沖,道,“他就是想追着顧遙去上海,他也有這個不管不顧的底氣,為什麼不讓他去?”
楊樵道:“你……”
“你們倆快停下,不要因為我吵架啊。”鄒冀忙道。
連鄒冀本人都很意外,他沒想到薄韌會說這種話。
初聽起來,薄韌是支持他,細想之下,薄韌卻也無意中戳穿了他最不願面對的事實。
他能無憂無慮,不思進取。不是他性格有多豁達,而是因為心裡很清楚,他擁有很多人沒有的試錯機會。
楊樵和薄韌都沒有看鄒冀,兩人神色各異,卻隻望着對方。
薄韌說完後,就懊惱了起來,看向楊樵的眼神裡帶了點愧疚。
楊樵慢慢皺起了眉,他反應過來了,也聽出了薄韌的弦外之音。
薄韌所說,表面看是替鄒冀發聲,實際上一字一句,說的都是他自己。
他沒有不管不顧的底氣,他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很多的事,他都不能再做,而當下最不能做的,是他當初許給楊樵“你去哪,我就去哪”的承諾。
這個承諾,也曾經給過楊樵無盡的幻想。
他曾經因為這個承諾,以為他和薄韌的關系,還存在其他的可能。
即使現在那些可能,都如夢幻泡影,已經統統破滅了。他也還清楚記得那時,薄韌躺在他的膝上,笑着對他許下承諾的模樣,也清楚記得那時,他心裡有着怎樣的美好憧憬。
薄韌隻是覺得自己很無能。
為什麼他偏科?為什麼他的學習能力這麼差?為什麼他是個什麼都做不好的廢
物點心?
等楊樵去了北京,大學四年裡,他們不像現在一樣每日見面,不能時時都在一處,不能事事都與對方分享,也許都不用等上四年,隻消異地一兩年,再是親密濃烈的關系,也會被忙碌的生活和無情的時間所沖淡。
從記事起算到現在,為人十八年,也曾有過其他真心相待的同學、朋友甚至親戚,一旦在某個節點走散了,再碰面時,縱使内心還如往昔一般,也很難找回過去相處時的那份感覺,隻能稀松平常地打個招呼,不鹹不淡地聊幾句過去和現在。
過去是共同的過去,現在是割裂的兩個世界。
假使楊樵初三那年走後,沒有次年就回到雲州,而是直到現在才回來,兩人久别相逢,薄韌對他不告而别的“恨”,也許已經随着“愛”一起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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