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怨林阿姨,隻是委屈。”
大張歎氣。
“成長是個過程,不要太心急。”
“哥,我什麼都沒有了。”
大張看向他,注意到他眼角緩緩落下的眼淚,有點心疼。
“上次看你這樣哭還是叔叔嬸嬸離開的時候,很痛吧。”
郭文城控制不住流瀉的淚,卻又倔強地擡頭仰望天空中那輪清冷的月亮。
大張也第一次在他面前聊起了林林,埋藏在心裡最深的記憶漸漸有了模糊的輪廓。
“在我眼中,林林是個很倔強的女孩。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淘氣的小姑娘,腳上打着石膏,卻還是樂觀開朗,還想辦法把快樂分享給别人,她燦爛無暇的笑容也在那時刻在了我的腦海裡。
後來在軍港再見她時,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覺勾起了我一些觸動。不過我那時候并沒有想太多,看着你跟他們幾個玩在一起,那麼開心,我感到久違的欣慰。自從叔叔嬸嬸出了事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你那般敞開心扉地去接納他人。從那時起,我就看得出來你對林林不一樣的态度,作為哥哥我真的很為你高興。
盡管後來我知道了林林一直是我在尋找那個女孩,但為時已晚,我有過不甘和憤怒,可我從未想過去傷害你們,你們一個是我的弟弟,一個是帶給我希望的女孩,我想做的是守護你們。
可是,你們這幾年的相處我也看在眼裡,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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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以為很愛她,但是那是不是她想要的你想過嗎?你一直在将自以為是的愛強加給她,但凡她有一絲排斥的想法,你就開始乞求她順從你。當然,她對你也是極好的,不然以她的性格和脾氣,是不會妥協那麼多次,她一直在你偏執的愛和對自由的熱愛中努力周旋。
她有她的夢想和追求,你也有你的。如果因為她,你放棄了自我,她會怎麼想?”
“那我該怎麼做?我根本克服不了沒有她時那種身心上的雙重痛楚,太難熬了。”
大張盤腿而坐,手撐在床上,看着他。
“我知道你缺愛,從小沒有得到足夠的父母的關愛,在外社交又有障礙,沒有收獲友愛。所以将所有缺失的愛從她一個人身上讨回來是吧!空白的心一旦有了色彩,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記得你對我很好。”
“所以長大了就不珍惜我了,我懂了。”
大張假裝委屈巴巴。
“小城,不要給她壓力。真正的愛是彼此前行,讓她肆意地去飛翔,不要綁住她的翅膀,同時你也要不斷地向着更高處,别停下來。你要知道距離産生美。
這次她跟你分開,是想讓你想清楚自己到底該做什麼。你這樣每天頹廢下去,怎麼配得上她?”
“哥,你對她……”
大張站起身走向窗台,打開窗的那一刻,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沖散了滿室的陰郁和涼意。
“小城,你是不是在更早的時候見過林林?”
“你怎麼看出來的?”
“直覺,不過也不止我看得出來,她自己也有感覺。她曾經問過我這問題,我隐約知道答案但我沒辦法回答。我隻聽過爺爺說過她跟你睡過一個搖籃,還綁過姻緣繩。”
“我第一次有意識地記住她,是她彈鋼琴的樣子。”
“的确沒辦法輕易放下。”
“結果現在什麼都沒了。”
“如她所願,活出自己。等你足夠強大之時,才是你們最好的黃道吉日。”
郭文城每天看着手機裡林林的照片,思緒沉浸在彼此相處的點點滴滴,他将林林留下的戒指戴在頸項上,堅持不摘下自己的那一枚。
或許這份愛,終有一天會以另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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