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一襲颀長的身影進入房間,坐在最前排一直沉着臉的少女一見,頓時哇哇大哭撲了上去:“端……端琰叔叔……你總算來了嗚嗚嗚嗚……千萬别告訴我爸爸嗚嗚嗚,不然他打死我嗚嗚嗚……”
端……端琰?
陳月洲錯愕地扭過頭,正對上端琰幽深的視線。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仿佛能看懂這個男人眼中的表情——
……又吃飽撐着了?
047
對視隻是一瞬間,端琰很快收回視線,看着身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月月,叔叔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玩這種危險的遊戲?”
“我……”被稱作月月的女孩癟癟嘴,鼓着腮幫子,大顆大顆的淚水滑落。
“是你爸爸讓我來接你,這次叔叔幫不了你,等會你可以想想回去怎麼和你爸爸交代。”端琰擡頭,掃了眼桌前的小警員。
對方立刻會意地點點頭:“行,她你就先帶走吧,畢竟不滿16歲的孩子……”
“切,還不是因為她是市局某個領導的女兒!”一旁某個穿着賽車服的男生忿忿不平地抱怨着,“每次帶她準沒好事。”
“知道她是領導的女兒,你們還敢往出帶啊?”小警員敲了敲男生的腦袋,“你們這群家夥,今天是沒出事兒,要是出了事兒,你們現在已經不在這裡了,知道在哪兒嗎?”
一衆人沉默。
陳月洲悻悻地張口:“看守所。”
“喲,不錯啊,都沒傻。”聽到正确答案,小警員的視線落在了陳月洲臉上,他轉身拿起檔案翻了翻,“陳月洲,22歲,1995年7月7日生,灌南人,初中學曆,無業……”
警員放下檔案,神色中多麼抹厭煩,他撇了撇唇,讪笑:“來北川務工的人總說我們北川人排擠外地人,說北川這高樓大廈都是你們外來人口一磚一瓦建起來的,可是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讨厭你們?”
陳月洲沒搭話。
“每年治安類案件,打眼一看全是你們這群人,就你們這群打工仔多事,人的臉是自己掙的懂嗎?”
警員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匆匆寫着些什麼。
陳月洲原本對這番話是無所謂的,老實講他也對一些不懂分寸外來務工人員頗為反感。
他知道,年紀輕輕被迫北漂的人一定有一個讓人心酸的童年背景,可既然決定來這麼一座大城市,除了追求金錢外,個人的精神品質也應該力争上流。
可是,這群人大多都做不到。
他們沉醉在大都市的紙醉金迷之中,卻不願意面對自己身處社會底層無知無能的事實,他們和擁有同樣境地的人抱團苟且,自卑、敏感、情緒化,很容易被一時的利益和沖突蒙蔽雙眼。
就像他現在腦内那個不斷叫嚣的“人格”——
“李玲洲”進過不止一次公安局,在她的回憶裡,初中的時候,一直不孕不育的養父母終于生出了他們自己的孩子,自那天起,她就成了沒人要的孩子。
因為無所事事,因為沒錢花,因為沒人管,她成了慣偷。
将近有十年的人生,她都重複着偷竊、被打、挨餓、偷竊……這樣無窮無盡輪回的生活,直到十六歲,跟一個進城務工的小癟三睡了覺,對方給自己二百塊錢,她才逃脫了那個人間地獄。
來到北川,她端過盤子、做過服務生、在24小時便利店收過銀,所有人鄙視、唾棄、嫌棄她是個沒文化、沒教養的社會垃圾,親生父母拒絕和她相間,親姐姐也看不起她。
她在沒有家人之前就是茕茕孑立,有了家人之後依舊形影相吊。
她恨這些輕易對她的一生下結論、貼标簽的人,比如眼前的警察——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陳月洲撩起眼皮,笑了笑,淡定開口,“北川在成為直轄市之前,隻是個人口二百萬的普通地級市,對吧?
當它被立為直轄市之後,就去年而言,北川市人口兩千萬,流動人口一千一百萬左右。
也就是說,正兒八經的北川人——隻有那二百萬甚至更少,剩下的兩千九百萬,不過都是外來戶。
我們姑且把爸爸媽媽就是北川戶口的人當作北川原住民好了,那麼,請問警察同志,聽你的口音除了官話似乎有點點江東話口音,你是這其中哪一波呢?”
說完話的同時,現實中的陳月洲高高地昂起了頭顱,腦内的陳月洲默默地點了根煙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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