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向來我行我素,對他人的意見毫不在意。他身着一襲洗淨如新、潔白無瑕的中山裝,悠然自得地漫步于繁榮喧嚣的清光市内。
那挺拔的身姿與筆直的腰闆,宛如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彰顯出那個時代特有的氣息。他信步走進一家陳舊古樸的書店,店内的書架上整齊排列着琳琅滿目的各類書籍。
“老闆,給我來一份您看過的報紙,就當抵充我看書的費用啦。”李安輕車熟路地說道,緊接着便自顧自地伸出手去取那位老先生手中的報紙。
“你這頑皮小子,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見外呀!”老人雖已滿頭華發,但卻梳理得一絲不亂。老先生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邊框的眼鏡,身穿一套樸素無華的中山裝。
盡管歲月在他的面龐上刻下了細密的皺紋,但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此刻,他正手持一本書籍,不時翻過幾頁。
老先生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黑框眼鏡,眨了眨眼,然後拿起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緩緩升起,彌漫在空氣之中。
“哪裡哪裡,老哥您不是一直都挺喜歡跟我一起談論這些事情的嘛!”李安笑着說道。他與這位老先生相識已久,兩人常常聚在一起探讨各國勢力的興衰起落。
李安随手拿起一份報紙,快速浏覽着上面的新聞。然而,他臉上原本輕松愉悅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峻寒霜。
原來,報紙頭條赫然刊登着一則消息:李大帥為其小妾舉辦壽宴,竟殘忍地殺害了十名所謂的“匪寇”。更令人發指的是,那血淋淋的十顆人頭男女皆有,且從皮膚狀況來看,顯然都是普通老百姓無疑!
老者默默地抽着煙,煙頭上升起的煙霧袅袅娜娜地飄在半空,仿佛這一縷縷輕煙能夠稍稍緩解他内心的沉重。
“張大帥居然還被人們贊譽為豪傑,在衆多軍閥之中也算得上小有名氣呢。”老人語氣平淡地說道,但剛一講完,便又猛地深吸了兩大口煙。
“就這種貨色也好意思被他們吹噓得天花亂墜,無非就是因為聽從那個大明的旨意罷了。”李安憤憤不平地反駁道。
李安深知張大山此人原系土匪,曾大肆燒殺搶掠,搶奪百姓口糧。而後竟暗中與外邦勾結,購入精良軍備,并借此侵占一方領土。
彼時正值大明亂世,各地勢力割據,諸多軍閥紛起争雄。所幸張大山尚略知收斂,未敢過于放肆。朝廷顧及顔面,對外宣稱将其招安,而非以重金收買。實則花費巨資購置他手中兵器,默許其割地稱王。
于大明而言,此時天下紛亂,群雄四起。相較那些對朝廷诏令陽奉陰違之輩,張大山已然可稱得上忠心耿耿、難得可貴。
自然得想辦法極力拉攏才行啊!李安憤憤不平地心想:“那些可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啊!難不成要拿這些無辜之人當作籌碼去籠絡一個反叛之徒?這跟投資匪首還對其贊賞有加有何區别?”想到此處,李安再也無法平心靜氣地看書了,他不停地翻動手中的書頁,但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于是,他索性早早地便離開了圖書館。
在校門口,一棵碧綠的大樹枝繁葉茂,一縷燦爛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枝頭,閃耀着翠綠的光輝。庭院之中,朱光正和他的好友王力正在下象棋,兩人全神貫注,棋盤上局勢焦灼,難分勝負。此時,看似旗鼓相當,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王力似乎略勝一籌,占據着微弱的上風。
就在這時,情緒激動的李安走了進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朱光眼中閃出了幾分異色,不動聲色的和王力繼續下棋。
王力有些驚訝,李安這同學可是什麼都向來都是平靜不動聲色的,今天到底是吹了什麼風。
“朱光王力,我跟你們說這個張大帥殺人賣功,報紙上報道他的罪行還誇獎他。”不敢相信的聲音。
“這是大明的常态,你看你又急了。”朱光不動聲色的下棋,語氣鎮正自如。
“都怪他們蒙蔽了大明,李兄别氣。”王力安慰道,手中的棋還是在下着。
“算了不打擾你們下棋了。”李安轉身離開,在陽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兩人還是在下棋,絲毫不為李安所說的事兒感慨或者說激動。
似乎在他們看來一切就是應該這樣,一切理當如此。
一開始還在上風的王力輸了,熙熙攘攘的說着再來一局。絲毫沒注意到朱光的眼神,冰冷無情令人感到膽寒。
李安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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